猪,一直家猪,圈养在栅栏以内的猪。主人说像我们这种生物生来就是吃,吃圆乎了就被人吃。我不同意,要知道,物以类聚,主人口中的废物大概就是像我一样圈在猪窝里的家猪。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和它们都不一样,起码我的偶像不是家猪史上的牛顿、爱因斯坦一样的人,而像法西斯希特勒一样的捕食者----野猪。那种拥有夜幕中发光的红眼睛,拥有以一猪之力轰倒一棵千年古树的强健,我觉得,既然是猪,就要活的叛逆一些,做一只野猪,于月色沟壑中躲避天敌,寻找下一顿美餐。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趣的是,野猪闯了家猪的圈,竟然没有人和猪敢冲出来反抗,猪的命运就是这样,一旦抓住机会就不能放手,一旦混入这群野猪之中,我就从此告别了生活到如今的猪圈。一位老野猪告诉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年轻人,努力吧。接下来,今日野猪群中使我心神不宁,我成了野猪内最大的焦点,生存和死亡真的成为我此时最大的问题,一些野猪嘲笑我做为家猪的体型和动作。一些野猪根本不屑和我交谈,我知道这种环境意味着什么。我开始奔跑,寻求生命与速度带来的激情,我开始用猪特有的特有的夜间哭嚎的方式,驱逐靠近的狼营长的狼。从步入野猪群开始就不停地奔跑,也从来都是饥饱不均的,我渐渐明白野猪特有的令人畏惧的肤色和凌厉的目光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达尔文的适者生存法则下的残酷地磨砺出来的,终有一日,当我拥有夜间发红的眼睛,白天暴露于日光里依旧神采奕奕,我骄傲地用自己捕来的猎物,让后转身警惕地望向周围。
在得到野猪群的认可与赞同后,我披着一块鹿皮步伐稳步前往为我提供个人食物的地方,到修复好的猪圈时,里面空荡荡的,这时一辆卡车缓缓驶出,那些曾经昔日共处的家猪一个个被关在猪笼里,而若无其事的交谈着,一只家猪认出了我惊讶的望着我,随机一群猪以厌恶的方式在猪笼里笨拙的翻着身子,此刻,一只老家猪劝告我,“回来吧,你走后,主人很着急呢,亏的把你养这么大!”卡车渐行渐远,望着这群和我一样的猪,我表示无奈和伤感,它们一定知道这次远行是任人宰割的血腥,却没有人反抗,而是逆来顺受,不作为。也难怪,这是它们死前仅有的风度,身为奴隶一出生就将自由全倒卖给别人,无休止地接受恩惠,像签了卖身契一样在规定的时间里胖起来,即便是我在这个时候也会任人宰割,因为我没脸,从生下来,一切恩赐皆来自于主人,到死也一样。万幸,我逃了出来,逃出了主人所谓的温暖的家猪圈,逃出众猪之安乐所。
至于主人在我失踪后不过是一种利用关系罢了,失去的不单单是头猪,更是复杂的货币。今日,我重回旧地,一直鹿皮只是单纯的送上当年养育之恩,将鹿皮放置在主人门前的一刹,一大张网铺天盖地而来,将我死死扣在地上,主人镶着一颗大金牙满足的笑着,我怒视四周,我与其他家猪不同,其他猪甘愿生死任人处置,活着便成了傀儡,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我用多年历练的爪子撕开网,扑向那个衣冠禽兽,将他按到在地,在他恐慌的面孔,我以野猪的最为严肃的目光警告他:我的生命向来属于自己,做傀儡不适合我。我缓缓地移开爪子骄傲的奔走,夜晚,那一弯明月、那一涧清流,那满地葱葱,都属于我。
就是这样,我自信地承认我是猪,一只野猪,夜间全眼珠发红的野猪,我是个自由者,因何而自由?没有人掌握我的生死,我吃自己捕来的,用自己捕来的,生活,向来无愧,向来无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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