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青春里的善良与自私

作者: 安瑶小园 | 来源:发表于2021-12-16 23:19 被阅读0次

读严歌苓的《芳华》,读出一种青春的张扬和美丽,也读出了人性的自私和冷漠。

自私冷漠是人骨子里或多或少会有的缺陷,尤其当我们经历了世俗的伤害后,热情就像一盆滚烫的火被水浇灌下去了。但《芳华》里的人性因为特殊时代的原因又多了很多无声的暴力。

暴力下让我隐隐作痛的两个人是刘峰和何小曼。

01    当了“雷锋”的人就没有办法获得平凡人的权利。

刘峰是我最心疼的一个男人,他一米六九,外表一般,大概在人群中就是及格分以上。但若论他的人品,应该是那种善良到极致的人。

他乐于助人,善良细心,喜欢换位思考。

他活成了那个时代的标兵,他成了“雷又峰”。

在文工团他帮别人做任何事,只要你叫一声“雷又峰”,麻烦你帮我一下。雷又峰就会高高兴兴的跟在你后面服务的人,并且服务以后,只要你说一句“雷又峰,谢谢你”。他就会笑得很灿烂。那笑容,足够把寒冬融化。

所以文工团的人受他帮助的人太多太多:什么订沙发,修水管,拿文件,捎礼物,打盒饭……

雷又峰以诸多的小事寻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也获得了无数的奖励。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喜欢上了林丁丁,而林丁丁又是那种喜欢撒娇,喜欢接受别人的给予,说话又没有太多界限,让人误以为是的人。于是,刘峰栽在了她的大惊小怪里。

刘峰激动的荷尔蒙让她对美丽的林丁丁有了一丝幻想,忍不住抱了她,结果林丁丁大嗓门叫“救命”,让刘峰成为批判的对象,命运从此转折。

团里是不允许恋爱的,刘峰成为众矢之的,他从神坛下跌了下来。

之前,大家或多或少都得到过刘峰的帮助,但当他跌入神坛后,大家为了自保,或者是一种情感的盲从,都把矛头指向了他。刘峰孤立无援,只有何小曼不发话,但何小曼此时正像一只丑小鸭,自身难保。

刘峰落难了,被贬到滇缅一带。

好讽刺的话语。林丁丁说:“刘峰他就是不能”。

意思是,刘峰因为好事做多了,成了“活雷锋”,他就不该有个人的非分之想,七情六欲,他就要像一个高高的圣主,挂在天空,供人膜拜。大凡他有一丝正常人情感的小情绪,这个刘峰就是有问题的。

刘峰因为他的一点凡人想法,从此开始悲苦的人生。

去到滇缅一带两年,遇到了越南战争,于是刘峰出入战场,毁了一只右手。

战争结束后,巧手刘峰因为没有办法做很多事,于是做起了卖盗版书生意,但因为治安管控,他的三轮车被扣三次。

最后这一次他没有钱赎回,幸好遇到了当年文工团的郝淑雯,郝淑雯慷慨借给他一万元钱,刘峰只能分九年还清。

而再见面时,刘峰已经是患了肠癌,最后悄然死去

雷又峰落魄了还在不忘做好人,郝淑雯借他的一万元钱,据说也是拿给了那个被他劝说从良,跟他好了一段时间的小惠。

小惠在落魄中欣然接受刘峰的帮助,但刘峰落魄后就扬长而去,她的心里,没有“雷又峰”,她只需要被帮助。

刘峰因为断臂,人生注定只能坎坷。小惠是他的第二段恋情,而他的第一段妻子,那个公交车售票员,在与刘峰生下女儿后就跟别人跑了。

刘峰剩下的岁月,就是辛苦赚钱养家。这个男人,是人群中那个默默承受苦难的人。

而他的苦难百分之九十拜那个娇滴滴的林丁丁所赐。也拜人性的冷漠自私所赐。

事隔多年,郝淑雯回忆这段往事,忍不住自责,是他们害了“雷又峰”。

如果当时的林丁丁善良一点,郝淑雯他们正直一点,或许善良的刘峰会有另外别样的人生。

他不至于会心灰意冷,以至于在离开文工团时,不带任何奖章。因为,他同样寒了心。

02 “丑小鸭”何小曼是多么需要人疼

说到何小曼,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女孩太需要爱了,她幼小的身体里是那么需要关怀,温暖。

一个六岁的小孩就没有了父亲的爱,当父亲因为文革被批,没有经济能力,又遭妻子厌恶,决议与他离婚时,何小曼的冬天就来了。

母亲的虚荣,继父的冷漠,让年幼的何小曼没有办法得到快乐的童年。

母亲与继父的两个孩子相继到来,更增加了小曼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她渴求母亲的怀保,但母亲似乎不能理解她的需求。母亲只知道,她是为了她的幸福而结婚,可她也觉得这个女儿是她的拖油瓶。

所以她的情感里,应该是爱与嫌弃轮流变换的,就如阴天与晴天的关系。

小曼渴望生病,发高烧,那样,她就能得到母亲的关心。当母亲把她抱在怀里时,她像一个婴儿一般的满足。

可小曼不经常生病,于是她只能在孤独中渴求爱。

她偷了母亲的红丝线毛衣,她是那么喜欢这件衣服,但母亲只承诺大一点给她,而当她大一点时,母亲又忘了自己的承诺,把她给了妹妹。

于是,她伤心痛苦,她决定把毛衣拆了,把红丝线染成黑色。她肯定是在想:既然得不到,就毁灭它,这样她比较解恨。

她的自卑敏感渗透进骨子里。

于是进了文工团她也是自卑的,怯懦的。

她想穿着军装照张照片,但她不敢开口借,而是趁室友不在时偷穿后还回。

她没有丰满的胸,她就用搓澡的海绵撑在里面,于是她成为了别人嘲笑的对象。

她身上有汗,男生都不愿托举她,在刘峰主动托举她时,她把刘峰印在心里,以至于后面刘峰落难后,她也不嫌弃,默默照顾刘峰。

在刘峰被众人诋毁被贬往边境时,她也对众人灰心了。

她不愿独舞,成为另类,于是假装生病,结果事情败露,于是也被贬野战医院。

在野战医院,当看到满目鲜血的尸体,无数年轻的面孔瞬息死去时,她害怕恐惧。

当她因为执着救人而被别人作为新闻人物讴歌时,她受不了这种突然到来的荣誉。

恐惧与突然的英雄,加上之前的种种刺激,小曼精神开始不正常了。

当岁月流逝,她也想通一些事情后,终于,她正常了。

她知道了刘峰的不幸,于是开始接触她,照顾她,安抚这颗与她一样失落的灵魂。

曼应该是爱刘峰的,甚至是由感激激起的爱情。但刘峰不爱她,只是同情和心疼,他年轻的心里,当年装着的是林丁丁,但林丁丁却重重的伤害了他,从此他便失去了方向。

断臂后的刘峰再也没有爱情,也许只需要一个陪伴自己的过客。爱,对刘峰太难了。

小曼知道一切,她也只想默默陪伴他,报答他。

小曼是个知恩感恩的人,也是一个可以给人温暖的人,只是她生错了家庭。

家庭让她伤痕累累,没有办法做个正常人。

              03  青春是个矛盾体

有人说,这部书主要写了人性的冷漠,自私。但我想说,这都不够客观的,更多应该是展现人性的复杂,青春的多变。

看完严歌苓的解读,我想我是理解了她的意思的。

严歌苓说:“青春是矛盾的,善良与邪恶并存”。她写这部小说就是要展现这样的矛盾,而这部小说也是有原型的。

是的,文中的刘峰善良,热心,但当他的善良超过一定高度,被别人定格在高尚以后,似乎人们都不允许他有本真的缺点了。

所以萧蕙子看到他笑得裂开的嘴时也会觉得他别有居心。林丁丁对于他的非分之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可饶恕。

所有的人面对刘峰的事件都觉得要站出来批判,好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何小曼身世凄苦,内心脆弱,显得敏感脆弱,除了刘峰,也没有人愿意跟她站一边,似乎只有与她划清界限,才觉得自己正常。

青春赋予我们活力,魅力,但又带着一丝丝的幼稚。有时候,从众心理就会让正直和善良跑了道,更何况,在一个敏感,需要抓典型的时代,人更容易盲从,出卖自己的善良和正直,这是人性之卑,时代之卑。

事实上,林丁丁也没有那么可恶,她只是矫情,不够善良和换位思考。

郝淑雯也没有那么不通情理。当年,她就让林丁丁保证不接发刘峰。而在刘峰落难,三轮车被警察扣后,是她慷慨解囊借他一万元钱赎回车,并让其分期还。

后面三人相遇,她们也在后悔,当年不该那样对善良的“雷又峰”。

但青春就是青春,有时想歪了也就会做错事,而这些事可能致人于死地。

张艺谋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也是满足他对那段艰难岁月造就的青春的理解:有美好,有张扬,有自私,有冷漠。

人性是复杂的,但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齐帆齐书稿第9本 ,  3022个字,共22002个字。

齐帆齐12月书评影评第1篇,3039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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