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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队长非人类
木星系向来有“小太阳系”之称。因为在太阳系八大行星里，木星拥有最多的卫星，它的体积是地球的1300多倍，质量是地球的318倍，如果不是缺乏像太阳那样的原子核聚变的相关条件，木星绝对有望成为一颗真正的恒星。
但是这样庞大的系统给搜救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目前全世界拥有正式航天军兵种的国家只有美俄两国，而中国的尚在建设筹备中。美国的航天军基本活动在土星系一代，接到求援申请之后，派出了搜救船“冯.布劳恩号”。丁峻命令刑天干戚号与该搜救船做不间断的联系。
搜救的同时，进行的就是引力场设备的再一次性能测试。丁峻要求全体成员包括王曼农分组，轮流进行配合，轮流在飞船的每个岗位上轮值。这是他的工作习惯，他要求自己的组员要对飞船的每个角落都非常熟悉，任何队友都可以默契合作。今天本来安排了祁麟、陈熙和王曼农一组为引力场设备替换参数，但因为又捕捉到了失事商船发出的微弱信号，祁麟就留在主控室跟进这件事，让陈熙和王曼农两个去替换参数。
“引力场能作用到的最大物质密度也就是1了，水和冰是它的极限。”王曼农一边看屏幕上的模拟演示，一边解释，“所以水可以绕过引力场，但沙石不行！我们来把它的基础能量值改一改，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变化！小陈，小陈……”
一回头，看见陈熙正盯着屏幕发呆，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好嘛，合着刚才她说了什么话这位压根没听见！王曼农伸手拍了一下陈熙的肩膀，“你想什么呢？”
陈熙好像才回味过来，“啊？没什么！在想基础能量值怎么改！”
“我觉得也改得差不多了，不管改多大，你看曲线逼近的情况，都是接近1，无法再超过了。这个值也是基础能量能加到的上限了，再加上去我们的设备就要报废掉啦！”王曼农示意陈熙，“加上去！”
话音未落手腕的传呼响了，王曼农走到一边去接听，是郑强和张亚利说外面都准备好了，问基础能量加好了没有，可以开始了。
王曼农回答，“一分钟！”然后又转头，“小陈，好了没有！”
陈熙说，“好了！”
没等王曼农继续说话，他伸手按了启动键。王曼农扑过去喊，“等等”。已经太晚了，就感觉到一声巨大的震动，所有的光板骤灭，警报拉响。一分钟后，光板重新启动，传来主控室的声音，“各小组汇报有无人员伤亡？主控室全体集合！”
王曼农气得冲陈熙挥了一下拳头，“你，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基础能量值不能加得太大！你怎么不等我看一眼就启动？”
陈熙一下子愣住当地。
好在各小组汇报并无人员伤亡，器材损失的也只有引力场设备一样东西。王曼农和陈熙赶紧跑到主控室，大家都到齐了。丁峻脸色凝重，他问，“谁今天负责今天的试验？”
郑强、张亚利、王曼农和陈熙举手。
“谁负责今天的基础能量设置？向前一步走！”丁峻接着问。
王曼农和陈熙两个灰溜溜地向前走了一步。
丁峻劈头盖脸就骂，“这个问题事先已经强调过了，基础能量一定不能加过预定值，怎么还会出现这个问题？”他气冲冲地看着王曼农，“而且是你亲自计算过，电脑上反复模拟的！”
王曼农低头说，“对不起队长！”
“副队长不在场，你带新人，就该打起十二分精神。王曼农，现在你不是十多年前的学生身份，到这里也不是来实习的，你是有资历的技术顾问，应该为你参与的所有试验项目负责！明白吗？如果你这个工作态度，不如让‘轩辕一号’送你回去！”丁峻的这番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心惊胆战，很少见队长发这么大火。
王曼农没有辩白，她再次很羞愧地说，“对不起队长，我知道了！”
陈熙突然开口，“这件事情怪我，嫂子已经提醒过我临界值的问题了。但是我没有注意，也没让嫂子核对数据，就直接按了启动……”
丁峻转向他，“工作时间心不在焉，你知道这样会给团队带来多大的损失。幸而这只是一次试验，如果在正式的使用情况下，设备损毁只是小事，万一出了人命，就不是陪礼道歉这么简单了！你们两个，各自回房间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现在可以走了！”
王曼农马上一声不吭地走开。陈熙还想说什么，被祁麟使了个眼色，也默默地走掉了。丁峻吩咐人去检查设备毁损的情况，宣布解散！
等到眼前没人的时候，祁麟笑着说，“队长，嫂子这顿骂挨得有点冤！我看小陈这几天工作的确不在状态，光我给他擦屁股也擦了不止一回了！只是基础能量值加载过大，设备处于自保功能短路，不会有更严重后果。”
丁峻回答他，“那我也不能不骂，曼农没关系，骂了就骂了，她有时候也真的是太毛糙。如果发现小陈状态不好，就应该更小心别出状况！倒是小陈，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待会儿你去他房间跟他谈谈，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心事！”
“嫂子哪里有带队的经验，队长你这个要求有点高，今天就是我在场，保不齐挨骂的是我了。行，就当嫂子替我受过。队长我有个建议，既然小陈最近工作不在状态，不如让他呆在主控室负责跟失事商船与美国救援船联络！暂时不安排其他事情给他。”
丁峻点头，“你安排吧！回头你和曼农一起检查一下设备，看看损坏了多少！”
在和美国救援船冯布劳恩号的沟通之后，丁峻组织开会。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辛巴达号商用船应该是落在某个天体上的峡谷或者地罅缝隙中了，他们没有办法精准定位，因为四周的视野被挡住，探测器也无法发出去，中微子定位装置也损坏无法使用。所以必须要利用原始的三点定位原理（注释1）对它的位置进行探测。现在根据无线电波长，倒是可以估计出失踪飞船和我们的大概距离。我希望你们每个人补一下关于三点定位原理的基础知识，毕竟这个东西已经很久没用了。现在的飞船都有中微子自动定位系统，但是后台处理的原理应该是相通的。”
丁峻看着众人，“没有问题的话，祁麟分组，名单交给我，明天和布劳恩号的指挥官联系商量如何搜救！”
这天晚间是祁麟带着陈熙在主控室值班，丁峻交代了大小事务之后回到房间。王曼农同学正盘手搭脚地坐在床上，捧着便携电脑。丁峻凑过去看了一眼，咦，居然不是在玩游戏或者看电影，而是跑着数据。
“你今天挺乖么！”他由衷地夸了一句。
王曼农拿电脑挡住脸笑了一下，然后用惨兮兮的声音说，“我今天刚挨完骂，正在努力地将功补过。”
丁峻跳上床，把电脑扒拉开，“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死不悔改的！”
“指令长，我有个疑惑！为什么引力场只能作用到密度为1的东西，而大于1的物体可以穿过，为此我做了个计算……”她挤了一下左眼。
丁峻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引力场只能引开最大密度是水的物质的话，那么消失的第三行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任何一个探测器都无法进入。他抬抬下巴示意王曼农继续说下去。
“计算证明，引力场真的只能屏蔽最大密度为1的物质！我打算写个报告，把基础能量值再确定一下！”王曼农认真地说。
你这是打定主意为第三行星打掩护到底呀！丁峻拍拍她的肩膀，这样的掩护能打多久？
王曼农耸耸肩，有生之年吧，也管不了太多了。
丁峻从浴室洗漱出来，看王曼农正收拾东西，他说，“哎，今天骂了你，不要紧吧？我的队友们都在私下里打赌看我晚上要不要跪集成电路板！你说这帮王八蛋够狠的，开口就是集成电路板！”
王曼农咧咧嘴，“我倒没什么，就是小陈，觉得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早上那个事情，我跟他说了两三遍，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有事，你和祁副有时间找他聊聊好了。你们这船上也没有配心理专家和医师啊，不正规啊！”
“只是个特训营，很多人员配备都不齐全，以后陆医生肯定是要亲自训练人上来的，专业医师也必须有。这个我其实已经提了很多回了，但是一时间准备不了这么齐备。今天晚上祁副带小陈在主控室值班，他说没人的时候会单独谈谈。”丁峻看着王曼农，“你现在，真跟以前不一样，长大了！”
“哧”，王曼农笑出声，“是你变老了吧？”
丁峻坐在她旁边，伸手拨弄了一下她耷拉在面颊上的头发丝，“这还真有可能！哎，你这个花痴会不会嫌弃老头子？”
“那得看有没有帅哥接手！”王曼农不甘示弱地回答他，“不过我觉得够呛，能接手我的都是非人类，比如你！”她哈哈大笑，倒在枕头上！
“我怎么非人类了？”丁峻笑着问。
“白天骂我的时候，心里在打鼓会不会跪集成电路板呢吧，心里怕成那样，脸上还那么凶！非人类不是我说的，是你的兄弟们安慰我的时候说的，队长那就是个非人类，让我别往心里去！哎，你别瞪眼睛，我不会告诉你谁说的，哈哈哈哈！”王曼农笑过之后，摸摸丁峻的脸，“快睡啦，过不了几小时你还得去交班”。
丁峻说，“哦，脑子里事儿太多，有点睡不着！”
王曼农又轻笑了一下，“你不会让我哄你吧”，不等对方回答，她就用了儿歌的调子开始小声唱，“队长是个非人类，啦啦啦啦啦啦，队长是个非人类……”
丁峻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身，听着身边低声的哼唱，一分钟之内就非常安心地睡着了！
（待续）
注释1：三点定位原理，即知道未知点与已知点的距离，未知点必然位于以已知点为球心的，距离为半径的球上。测出未知点和三个已知点的距离，则未知点在三个球圆周的相交处，从而准确的测出未知点的位置。是现代使用的GPS定位的基本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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