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事重重
月光如流水,倾泻于万物之上,万物皆尽情享受这凉爽,沉醉其中。
秋夜静谧,又值深夜,无人喧闹,时间宛如停止。清风微微吹来,落叶随风而下,已不顾白天黑夜,那颗归根之心,早已按耐不住。
这样的夜晚,老周无法睡下,与他一起的还有油茶村的秋奶奶和李小乐。本是两天就得知父亲消息,如今两日已过,却不见老周的影子,小乐的心里难免犯嘀咕,预知世事难料,恐怕带回来的也不见得是好消息。
秋奶奶更是无法睡,年龄大的人,本来觉少,时常在黑夜里难眠,思索家里大小事务,回想过往,预想未来,多有伤感和担忧。她与李国平这么多年一直为小乐的成长相互扶持,感情深厚,心里早把国平当儿子看待,如今出了事,怎能不急?况且,若国平真出了事,她自己年岁又大,终不能伴小乐成人。想想这些,秋奶奶悲从中来,老泪默默淌流。
油茶村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人,辗转反侧,唉声连连,他是油茶村的李会计。李会计叫李景春,祖辈的油茶村的人,祖父生前就是油茶村有名望的人,家里早先田地产业众多,算是实打实的地主。到了他父亲,田地都被分了去,因他祖辈三人都是善人,并没有受到多大攻击,只是田地自然保不主。李景春的父亲见祖业败于己手,心急之下患了重病,不治而亡。李景春从小跟着父亲身边,学会了精打细算的一套本事。村长不计较其家里成份,让他做了会计,有时候村长不在,村中大小事物俱交他处理。
李景春睡不着,是因为今天听得口信,镇里的领导明日要下来巡查,还有乡里的社里的人,又因为他与一众不熟,心里自然没底。白天,他将有关工作在村里大喇叭讲得清楚,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听得进去。忙着农忙收尾的事,他没有去各户家里细细察看。到了薄暮时分,他才去大队部听说这事,匆匆写口号。
“抓革命,促生产”“坚守社会主义道路”等等。
想到这里,油茶村的后头山,那烦人的獐子又在啼叫了。李景春啐了一口,蒙头而睡。
一夜无眠,李景春早早起床,去了村长家,村长未回,又去小乐家,老周未回。无奈,召集队里干部匆匆赶往旭日小学迎接领导到来。
太阳初升,旭日小学来了一大帮的人,个个中装齐整,梳着背头,容光焕发,胸前别着主席头像。
到了跟前,李景春强装笑容满面,一一握手问好。
“这是蒋主任,这是油茶村的李会计。”一个人陪着笑脸出来介绍。这人李景春认识,西城乡的,叫黄治民,和村长旧识,有了他,李景春的心放了大半。
黄治民和众人打了招呼后,悄悄拉着李景村走到一旁,说:“景春啊!我不是早就叫人带口信过来了吗?景平怎么不亲自来接待?”
李景春把事情原委告知黄治民,黄治民叹了气。
“这李景平真是胡闹,这个时节,正是粮食收尾工作,他怎么还东奔西跑的,事情也是不凑巧,恰恰这时候碰到蒋主任来视察。”
李景春又打听这蒋主任,黄治民说:“他前几个月才上来的,官气十足,听说是个铁面人物,对革命工作也是极为认真,还听说先前连自己亲哥哥都被他送上戏台上去了。”
李景平听闻骇然,那稍安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黄治平看到他这副模样,赶紧安慰道:“你也别急,好待我在他跟前,到时见机行事,倒是那个乡里的治保主任王春利,我没想到他也会来。”
“这王春利又是什么人物?”
“他厉害着呢!李景平和他打过照面,他后面有人撑着,乡里的领导班子都要给他面子,你也不怕,切记不要乱说话。万一到时闹起来了,结果不堪设想。”
李景春连连点头。
蒋主任和队里人打了照面,环视一周,开口问道:“咦?怎么不见你们的李景平同志?”
李景春夏得后背一凉汗,战战兢兢的跑过来说:“李支书出去公干学习了,真是不好意思,蒋主任,他不能来迎接你。”蒋主任听后,面露不悦,这一听就是敷衍的话。黄治民赶紧过来解释说话。
那王春利就说:“还学习?我们怎么没接到通知啊?”
蒋主任听王春利的口气,笑了笑说:“这景平同志倒是会挑时候,我带人来向他学习,他却还在跟别人学习,真是位好学的干部。”
众人听后陪笑。
“既然这样,就由景春同志带路,学习学习景平同志的工作成果也好。”
李景春无话,只有边笑边带路,这查看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旭日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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