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玫在“四人帮”群发起号召:春意正浓,约会吧?
我回: 拒绝。刚剪了个三七分汉奸头,招摇了冬春两季的大腮帮子无处躲藏,差点班都不好意思去上了。
诵经念佛吃素、被我们这些内部人士尊称为“花和尚”的常同学说:日子苦闷,麻烦上个照片让我们乐一乐。
题外话:花和尚就是《盼雨》中的写诗青年,早已转换赛道,奔跑在普度众生的路上。
……
真不是自谦,我为了省时间,上班时间偷偷溜到单位附近理发店剪的这个发型,真真丑出新天际,我也真的动过休假不出门的念头。可想到这原本就是为了省居家时间才去剪的头发,为这休假太得不偿失,宁愿丑也不能吃亏。
回头想想,美早已跟我不沾边。大学毕业后,我留过最长的头发也就刚刚及肩,大部分时间,都是长长短短的碎发青年头,刘海自然斜梳,鬓角塞在耳后,不美,胜在清爽自在。
随着年龄增长,这个发型被刻有岁月和风霜的大胖脸,衬托成了常见的中老年短发。尤其近几年,前额和鬓角的白发,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般不可抑制之势,让我来不及悲叹岁月的摧残,就一步闯进跟白发不屈不挠的战斗中。
剪碎的刘海再也遮不住白发,鬓角塞到耳后更有“大白于天下”的危险。怎么办,只好把前面头发留长,一侧略短一些,另一侧稍长,发梢长至下颌骨,斜着顺在脸边。如此这般煞费心机,自觉还能勉强见人。谁知在我低头沉迷于简友文章的空档,两侧的头发被亲爱的托尼老师剪到耳垂的长度,我抬头一看,活脱脱一个“汉奸”。
路上被春风撩过的头发,可能连最初的汉奸形象都没保住,我进门时,办公室的妹妹抬头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手里假装忙活,嘴上还不得不敷衍一下:换发型了呀?
我当时还不明就里,谦虚地说:唉,剪坏了,成汉奸了。
平时极含蓄的妹妹忍无可忍,说简直换了个人,下次换个地儿吧。我的发型丑到啥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刚刚拒绝了“四人帮”的小聚,闺女发来了一张付款截图,为了庆祝老妈生日,她给我团了“明星肖像照套餐”。还假装抱怨说:老妈,你不是总嫌弃我拍不出你的美吗?那这个周末就让专业摄影师拍一套吧,要趁早留住你的美貌哦。
我又抱抱又比心地跟闺女一通感谢,心里却叫苦连天,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让我去拍照?难道要让汉奸形象永驻吗?
闺女弄清原委,安慰我说没事,人家会给你精修呢。闺女还是不懂我,顶着这样一个发型,我怎么迈进那个店门?又哪来勇气面对化妆师那毒辣眼神的上下打量?
幸好,经过咨询,这个套餐一年内有效,不至于让原本就自卑懊恼的我,再找上门去遭受一次致命打击。
其实,这些年,我越来越像个男人了,当然不仅仅是发型。曾经不穿高跟鞋就见不了人的我,开始穿平跟鞋,穿工装裤,穿机车服,把自己生生装扮成一个女汉子。
生活不易,容不下过多的优柔娇弱,我无意识地从里到外武装自己,慢慢活成了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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