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走进小区,一个两岁的娃娃,小跑着追那风吹着的树叶,看见的人都会为孩子的可爱微笑。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捡了几片树叶在比较哪一片好看。看来落叶对孩子的吸引不分年代。
我小时候也曾经喜欢玩秋天里的落叶。记得那年我有个同学的字写得很好看。她捡了漂亮的落叶,在上面用钢笔写字,当书签儿用。引领同学们兴起一片模仿热潮。说着容易,过程不容易。首先是形状和颜色漂亮的落叶不好找,再有写字用的钢笔最好是秃头的,太细的笔尖儿容易扎破叶子,字也写不太清楚。貌似算是一桩雅事儿了吧。我们更喜欢玩的游戏还是“斗筋”。收集落叶的叶柄,小伙伴两个,各取一根叶柄互相勾住,使劲拉,看谁的结实不断。这比的可不是谁的力气大,看的是叶柄。也不是单看叶柄粗细,太脆的不行,需要半黄半绿,粗细适中的最好是比之前自己先稍揉揉能增加韧劲儿。看着简单的游戏,因着小孩儿的好胜心,还玩儿出来了经验和智慧。
几阵秋风,几场秋雨,天气就冷了,小伙伴们喜欢活动量大的游戏。男孩女孩都喜欢玩的是跳绳和沙包。麻绳截一段儿,两头打个结就可以了。跳小绳就有正跳,倒调,正挽花,倒挽花,带人跳等花样。跳大绳人少可以两个人两头揉绳,另外一个或两个钻进绳子中间,一边唱着歌谣一边跳,跳的间歇或者手摸地、或者转圈儿……,难度有一点儿,不是说谁都能跳好。人多可以“8”字跳,两个人两头揉绳,其他人数不定,鱼儿穿梭一样流畅得在绳子里钻进钻出。只听见绳子打在地上啪啪响,孩子们身轻如燕脚落地几乎没有声音,热闹又畅快。我是最佳揉绳。我会跳人少的花样大绳,不太会跳“8”字跳,我会跳,但是胆小跳不好,听着啪啪的绳响害怕。跳得熟练的人连着能跳好久不坏,跳的得意,揉绳的人胳膊累,有的没耐心,又急着替换去跳,就故意不注意稳定揉的节奏,或者故意提绳治人跳坏。我揉绳有耐心,因为自己胆小,揉绳也很小心怕绊着人。小伙伴们眼睛亮,慢慢看出来,就夸我揉得好,我不经夸就喜欢揉绳,跳绳的技术不练更不进步,慢慢地就更不敢跳8字跳了。
我们那时玩的沙包都是用花花绿绿的碎布缝的,大人缝成的就是正方体形状的,小孩儿自己手工缝的就往往形状随意,里面装上玉米籽或麸糠,倒是一样玩儿。玩伴儿多的时候就先分两拨,一拨人一字排开站中间,另一拨分站两头,拿沙包袭击中间的对手,击中的罚下场,一击不中,中间一排人赶紧向后转,另一头的人捡起沙包接着袭击。看似简单,也很激烈的。扔沙包的会眼睛瞄着左边的人击向右;眼看沙包举老高,不冲上身,击向腿,声东击西玩得可熟了;或者虚晃一枪,直接把沙包飞过中间一排人的头顶,对面的人正好接着立刻袭击,中间的人没转过来身的,就会被沙包击中。中间的人要身手敏捷,反应快,不被沙包击中,如果眼疾手快接住袭来的沙包,这样,罚下场的人就能回来继续游戏,要是没有罚下的人就记着账,回头用来抵。游戏两方都不轻松,需要敏捷反应和耐力。
跳绳和沙包男生女生都玩儿,不过男生精力旺盛喜欢玩“叨鸡儿”。单脚站立,双手扳着另一只脚,膝盖外翻,这样曲起的腿就是三角形的,具有攻击性。两个男生用这样的姿势对战,谁站不稳双脚落地或者摔倒算输。身材魁梧的有优势,不过这姿势需要平衡感,也不是说全靠力量的。这游戏霸气,所以一群人中的胜利者,自我感觉良好,那走路都要横着了,不过男孩好斗,好胜心强,他会被挑战,所以每天男生们乐此不疲。在寒冷的萧索的冬天,斗来斗去的男孩子们散发出来的是蓬勃的生机。
女孩喜欢灵巧的游戏,更喜欢踢毽子。我们踢得毽子都是手工制作的。用铜钱,或环形的铁片花布包住缝起来作底座,中间是空的,正方便固定缝上一截细筒儿,插上公鸡尾巴的羽毛,毽子就做好了。因为做毽子要拔公鸡的羽毛,被公鸡啄手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毽子有白色羽毛的,黑色羽毛的,金棕色的。不用颜色的毽子各有它的可爱。毽子在女孩子的脚尖、肩头、头顶翻飞,正踢、反踢、侧踢、踢过头顶身子转个圈踢……小小的毽子被灵巧的女孩子们玩出很多花样,让人眼花缭乱。那时我们冬天都穿的是妈妈做的棉袄,衣服没型,不影响踢毽子动作的曼妙。
冬天小孩子们最盼望下雪。少年闰土会的雪地捕鸟,我们小时候的男孩子基本上都干过,大家更喜欢的还是打雪仗堆雪人儿。冰天雪地里雪球大作战,雪球飞来飞去,击中目标的兴奋地叫喊,被击中的惊叫,热闹的动静简直把树枝上的积雪震掉。哪一个冬天里不打一场雪仗,不堆一个雪人,那就是冬天白过了。用手使劲儿团一个雪球,再放雪地上使劲儿滚滚,雪球越来越大用来做头,用铲子用手堆起雪人的身子。捡两个煤核做眼睛,半截红萝卜当鼻子,当嘴巴,或者柳树枝弯弯嵌到雪里当嘴巴。破草帽戴头上,破扫帚当胳膊,这是男孩儿堆得。女孩子会把自己的帽子给雪人儿戴,自己的围巾给雪人围,瓶盖儿当扣子……,想尽办法打扮雪人儿,相比之下要细致得多。就造型来说,我们的雪人儿朴拙,比不了现代朋友圈里晒得那般新颖别致,但是我们那是全身心投入去做的,那过程有着现在人想不到的那么多的快乐!我们小时候的冬天,冰溜子司空见惯,老长老长的,下的雪也很大,孩子们户外活动的多,感冒生病的不多,因为玩得开心投入,忘记时间,冻伤耳朵、脸蛋、手的不少。
冬去春来,柳树泛绿发新芽,柳笛声声,那是孩子们吹响的春天的乐曲。折了柳枝,用巧劲儿拧一拧,让树皮与里面的木芯分离,抽出木芯儿,树皮就是细筒,一头捏扁就做成了柳笛。长短不一样,粗细不一样,吹出的声音不一样。男孩儿们戴个柳枝草帽,吹着柳笛,推着铁环满街撒欢儿跑。那铁环是粗铁丝弯成一个直径大约五六十厘米的圆,用一根一头是U形的铁丝推着,铁环滚着向前,需要平衡需要灵活。
女孩子们更喜欢采花,编花环,跳皮筋。清明节前后桐花开了,桐花形状像喇叭,花的前边颜色白中泛紫,往下边紫色变深。远远望去,树上密迷匝匝的桐花好似紫色的云。 我们女孩子们喜欢摘下泡桐花吸吮里面的花蜜,有淡淡的清新甜味。小女孩还喜欢梧桐花蒂,黄色的锥形的花蒂用线绳穿起来,就是好玩的手链、项链。桐花的花蒂还可以拈着转 ,当陀螺玩。
跳皮筋游戏也很有趣。用松紧带做皮筋儿,两人两头撑着,一个人或两三个人中间跳,有很多种花样玩,还有儿歌边唱边跳。皮筋高度从脚裸、小腿、膝盖弯、肩、耳、头顶一级一级升高,灵巧的姑娘们一关一关跳,如今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跳皮筋能跳那么高!
小时候我们玩过“老鹰捉小鸡”,还玩过“摸瞎子”。一个人蒙上眼睛摸,一群人在规定的范围之内跑,“瞎子”喊着口令,小伙伴们跑,瞎子摸到一个人准确猜到名字换人摸。试想一下,蒙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要听动静跑着追人,真需要勇气,摸到人了要根据衣服和感觉猜人名,也是需要记得游戏的伙伴穿啥衣服的。
天气热了,剧烈运动的游戏不咋玩了。男孩儿会躲着大人摸泥鳅、钓青蛙。用书纸报纸叠成方块儿打“面包”,正的打成反的算赢。他们还喜欢玩弹玻璃珠,常见的是绿色的玻璃珠,中间夹彩色的那是稀罕的了。小小的珠子在地上弹来弹去玩不到天黑不回家。一个个经常是大花脸儿。女孩子们喜欢玩跳房子,翻花绳,掷石子儿。随便捡一把大小合适的小石子,就能玩出好多花样,往地上一蹲就能玩半天。
雨后,泥土泡软了,小孩子们会和了泥巴,捏小人人儿,小动物……小鸭、小鸡、小狗等几乎家家养,见的多,所以捏出来可形象了。摔泥巴,用泥巴揉揉,做成碗状,使劲反扣到地上,底儿爆了,声音响算最棒。这也是技术活!要想摔响,要做的底中间薄四圈稍厚才行。太薄容易烂不够响,太厚摔不烂,也不响。据说是沟渠沉淀的黄胶泥玩起来更好。作为女孩子也玩过,不过不热衷也不太清楚。刚下过雨,地面湿润,可以玩插刀子占地盘儿。在地上用削铅笔的小刀,画一个正方形,轮流往里插小刀,轻轻把小刀插进去,可以根据刀印划分地盘儿,最后看谁的地盘大。还有一种游戏叫“天下太平”。两人石头剪子布,赢的人可以写一笔,看谁先写出天下太平四个字。现在想想谁发明的游戏,为啥是“天下太平”呢?
小时候的我们玩具自己做,游戏花样自己想。游戏的快乐让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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