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在学生时代真的乏善可陈,和多数普通人的青春应该雷同:为成绩烦恼,为情窦初开的感情迷茫,为友情干杯……
如今想要落笔,书写我的青春记忆,倒是刚参加工作时的种种画面,在大脑中鲜活起来。
那是一段很艰苦的岁月,但有很多人很多事让我温暖,如今想来依然觉得幸福。
那年21岁,告别了青涩,告别了家人,独自走上了工作岗位——离家30里的一个乡镇中学。
爱心食堂
初来学校,第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食堂。
食堂就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大房子,位于校门的左边。
主管食堂的刘老师,50多岁,北方汉子,脾气有些火爆,但为人心善。
我报到的第一天晚上,刘老师嘱咐食堂加了菜——一盘炒黄豆芽,还自掏腰包买了啤酒,以示欢迎。
饭桌上,刘老师举起酒杯说:“咱们农村不比城里,你刚来可能还不习惯,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
刘老师粗犷的嗓音,真诚的眼神,一下子抚慰了我,心里似乎没有那么委屈了。
没人知道,这一整天看着破旧的办公室,我多失望;看着陌生的同事,我多慌乱。
没人知道,这么简单的一顿饭,对于一个从未离开过家门,从未有过住宿经历的我,是何等的惊喜与感动!
食堂大师傅姓柳,一个行为动作酷似女人的男人,他经常手捏兰花指,头一歪,指着你说“讨厌”。这时候我们就会大笑起来,还有老教师学他的样子,柳师傅也不生气,我们就笑得更大声了。
每周食堂都要蒸两次馒头,我们几个新分来的小年轻就去食堂帮忙揉面。虽然都不太会,但是大家在一起还是干的不亦乐乎。
食堂里常常传出我们足以震破屋顶的笑声!
“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这笑声给了我无尽的温暖,这笑声让平淡的日子不平凡,这笑声让我的青春不孤单。
暖心小屋
刚来学校的头几天,我们四个女孩住在学生宿舍,后来学校给我们租了房子,就在学校的东墙外。我们通过一个小门进出校园,路程不过一分钟。
房子不大,只有10几平;厢房,采光不太好,只有一个不足一平米的小窗户;因为只是人家的仓房,故而没有水,我们要自己到学校去打水。
条件可谓差的可以,但这里却也盛满了快乐与温暖。
平日里,我们吃完了晚饭,就在学校操场活动,天黑了我们才回到小屋。洗漱完,就聊天:说八卦,讲笑话,侃大山;说成绩,谈教学,唠学生;说结婚,想未来,聊人生;偶尔也打扑克,喝凉水,贴字条……
小屋充满了欢声笑语,小屋装满了纯真友谊。
冬天我们要自己到学校抱回柴火烧炕取暖。
柴火要从学校的大柴垛上取下来,再抱回小屋,这对于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这时候就会有高个子的男学生来帮忙。农村孩子勤劳朴实,不嫌脏累,或许这活也是在家里干惯了的。
看着十几二十几个孩子,蚂蚁搬家一样,把一捆捆的枝柴垛到小屋窗下,一个星期都够用了。
孩子还会热心地问:“老师,再搬一趟吧,我们不累。”听着暖心的话语,看着甜美的笑脸,禁不住内心的喜悦,竟有种为人师的骄傲与自豪,更有种爱与幸福盈满心头。
小屋牵系着世间冷与暖,小屋见证着浓浓师生情。
依稀油墨香
初上岗,教初一地理,六个班,三百多个学生,一周十八节课,很累。
后来教了语文,班主任,更累。
那时候没有打印机,速印机。想要印卷子,先要刻蜡纸。
教地理的时候,不需要课外作业,也就不必印卷子,只是偶尔地看老教师刻蜡纸,那从铁笔和钢板接触处发出的爽脆悦耳的声音,让我着迷。
后来教了语文,刻蜡纸,推油印机成了必修课。刻蜡纸实在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
首先将精心挑选的资料摆放好,再拿出从老教师那借来的铁笔和钢板条,把蜡纸铺好,就可以开始刻印了。
刻蜡纸需拿捏好手劲,用力不够,刻不透蜡纸,卷子油印出来不清晰;用力过大,蜡纸刻破了,漏墨,卷子油印出来有黑斑,既不美观,又影响效果。
初学时,别说是轻重掌握不好,就是刻印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丑到不行,甚至不成行,大有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跟有经验的老教师请教多次,慢慢摸索,着实痛苦了一阵子,终将歪歪斜斜的脚印变得笔直。
油印过程也是需要技巧的,经过多次的实践,才掌握了怎么印速度快,又不弄脏手。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一个字又一个字,流淌着我的青春热血;那一张纸又一张纸,刻写着我的青春年华;那一阵又一阵的油墨香,弥漫着我的青春追求。
时光荏苒,那些与蜡纸、油印有关的岁月,氤氲而来,又飘然远去,但它永远不会消逝。墨香如月,它早已了印在了我的青春记忆里。
青春本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可一路上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成为万千繁星中的一颗,汇集在一起,就成了一片灿烂星空,照亮了我的青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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