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在“伏”中（上）

            观在“伏”中（上）

                        ——记《博物奇妙夜》观复博物馆0820期 余少群

                    作者: 陈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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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行进，藤叶的绿色正浓，郁郁葱葱地覆于梁上，呵，好一户清净！长而有致的扁条连作一起，似栅栏门，有同农家的遮风敝雨处；乍看，栅栏门上还有字儿呢，以桃红纸作底，写了旧体的“观复”，原来，马未都先生的观复博物馆，落址正是北京市朝阳区金南路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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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未都先生客气地招呼两位坐下，嘉宾二人都大有来头，一者是本文专门记录的余少群，著名影视演员，代表作为《梅兰芳》、《大戏法》、《苍穹之昴》等；另一者是青年作家蒋方舟，著有多篇散文集和随笔集，代表作为《打开天窗》、《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等。他们正在进行的《博物奇妙夜》，是爱奇艺独播的首场实景文博谈话节目，以解读“一带一路”高端文化为核心，致力揭开丝绸路上各座博物馆的神秘面纱。只是，未开启奇妙之旅前，我们的目光就被馆内的什么东西吸了过去？呀！卧在橱窗边的绒黄、灰白、幽黑，大大小小只，时不时抛几个“诱饵”去，毛毛的瓜子举起来，墨绿色的瞳子望着比它高许多的个头，幼稚天真，最容易“骗”，却又引得小孩子围住，转来转去。被小家伙们挨个叫杜拉拉、花飞飞、金胖胖的，像模像样，俨然小国度里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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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将视线沿至桌上的“死物”: 刷得漆漆的一座，是清代的猫形压石，它的身形弓着，头稍仰，宽的嘴巴漾开式地咧，作凶状；蜷成白白的一团，则是宋代的猫形石雕，它将自己紧紧地抱住，瘦小的嘴巴往下撇，榆木可欺，却又可爱。说到猫的习性，作家蒋方舟恐怕最有话聊，猫自主、独立、对环境极度敏感，还不负责任，恰恰影射文人雅士的“宅”，如此，就不难揣测为什么很多文人、老人那么喜欢养猫了。作家的比喻是少群提出的，他兴致勃勃地议论着，睨了下对面的蒋方舟，却歪打马先生的话匣，马先生用手比了一摞的高度，哗，居然是他平日里所练的手稿，究兹沉厚，长长的天年里，慢慢誊抄，而猫闲来无事，便静静地依于身畔，糯圆地压在脚踝上为主人暖和，久了，主猫俩能掂出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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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追溯人类与猫更为复杂的关系史，朝悠远的长河舀去，种种联结浮游可见。刘云樵与黑猫之间的夺妻之恨，躲在色调绮丽的大唐里，捧什么花萼相辉楼？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春琴的秋千轻轻荡来，子语怪力仍乱神！另一头，武则天对宫内养猫下了禁令，只因忌惮萧妃临终时的诅咒——“生生世世，我为猫，你为鼠”，类于中世纪的欧洲对黑猫的虐杀。人类与其说是恐惧，不如归于对一切神灵、不可捉摸力量的敬而远之，但涉及“敬”的字眼，谁能想到，它是唯埃及人所敬重的。念其农耕上的亲切，宁可冒着波斯人攻城的危险，也要礼让波斯猫的“眼色”！ “畏”与“敬”的分别，想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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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少群也讲述起《狸猫换太子》，是戏曲上的故事。或许桩桩杀戮，终于腥人耳鼻，后世中国人的恻隐之心重新生出，索兴放养起猫，当作自己的孩子，却又唯恐它捣乱，在猫的后脚系上铁丝，再拴个罐头盒，一有风吹草动，即作铃儿“珰珰”响，叫它跳踉不得。没想到，哪怕是天远路遥也好，会受惊吓也好，每每夜深，猫儿总是如约而至，捅破窗纸，铃儿“珰珰”，窜上房瓦，恁般胆魄为了谁？据撰写这一轶事的作家梁实秋回忆，书柜顶层藏着一窝小乳猫呢。啊，母性伟大至此，竟一点儿也不输表面比它强许多的人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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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正钻研起猫的文化，绝非上述三两形容可概括，既然由国外引入，祖宗又是唤作古猫兽或剑齿虎什么的，故狮、虎等同属科的也应在内， 马未都先生为我们端来了精致的雕工和瓷器，子母猫、狮子均有。其中一件白釉狮形枕，产于北宋，磁州窑制，余少群的手轻轻地抚了上去，玉润的周身，狮子的盆口微微张开，象白隐隐折射，尖利、杂糅了光辉的齿，尾巴安然地垂在趾边，细啄所费的功夫，令人称叹！他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彼此都很兴奋，谈起“舞狮”的演戏经历，少群甚至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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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 汉朝汉章帝，还是哪个皇帝？当时养狮子，老让人这个照顾那个照顾。驯不好狮子伤人，伤人一下把狮子失手弄死了，弄死以后怎么办？皇上说，“那狮子驯得怎么样了”；人说，“得了，我们披着皮就来了”。就这个意思。

        余: 就有了民间的舞狮了。

        马: 对，舞狮就会出现。

        余: 这我玩过，我玩过狮子头。就是因为两个人，一个人在前面拿着头，一个人在后面抱着你的腰，他演那个后面两条腿和屁股，真的好难好难。

        蒋: 你要掌握那个平衡是吗？

        余: 你们两个配合的那个形态，得是狮子的形态。

        马: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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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狮子虽属舶来品，仍为“大猫”，因为舞狮的关系，格外赐予中国旳一种地域象征，现今的唐人街，或者其他聚集华人的异域，逢大设宴席，必请舞狮携福助兴，瞅那摇头摆尾的，好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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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本文未，猫与戏曲文化、瓷枕文化及异国文化交汇，已献予我们仿佛宋画一样的斑斓史卷；文人爱猫，关乎习性相同；余下，又发掘伟大母性，延伸“大猫文化”，《博物奇妙夜》0820期 似乎忙不过来了。无妨，若要细细敲开“真相”的那一扇，参透观复博物馆的珍藏奥秘，还需等待时间的磨砺，相信下一期，节目定会呈现更加不逊的精彩，谢谢您对《博物奇妙夜》0820期及本文的关注与支持，祝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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