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的青春

青春是一本翻开就合不拢的书，人生是一条踏上就没有回头的路。

文/白素心

2018年1月25日    星期四    阴

下了一夜的小雪，早上醒来，到处是一片白茫茫，恍惚中我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哦，下雪了，记忆中已经好久不曾下雪了呢。

简单洗漱，我便踏上了通往单位的小路。

早上六点多，天空还是黑黢黢的，但是在大雪的映衬下，视线比往日清亮了很多。偶尔会有调皮的小雪花落下来，在幽暗的路灯下欢快的舞蹈。

以往经过总是匆匆，今天时间尚早，路面湿滑，不觉放慢了脚步，这一慢下来，我突然发现，这条走了十几年的小路，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了？我忍不住观察起这条已经让我熟视无睹的小路来。

路还是那条路，既没有拓宽，也没有变窄，只是被无情的小雪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发，就像此时此刻走在这条小路上的人，已生华发一样。

时光如梭，我竟然已经在这条小路上走了十几年，从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活泼小姑娘，一路走成泼辣油腻的中年妇女，小路见证了我的成长，路过了我的青春。

十几年前，我还是个姑娘，正值花季的姑娘，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和幻想的姑娘。

我总会在这条小路上遇到一个男生，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一袭略显紧身的运动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帅气的让人咋舌，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郎，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特别是当他不经意间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散发出魅惑众生的光芒，总是令我忍不住小鹿乱撞。

不记得谁先和谁说的话，反正我们认识了。他比我高二届，我高一，他高三，是个体育生。难怪身材那么好，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每次下了晚自习，我总是磨蹭到最后，和另一个女生一起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走在这条回家的小路上。因为小路的两头，家和学校，除了学习就是唠叨，太压抑，这条小路便成了我们释放压力的地方，谈天说地，有说有笑，为接下来的拼搏积蓄一份能量。

他也好像喜欢晚走，因为每次我们走在半路上，他总会骑着一辆破大梁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拍我一下我的肩膀，甩一个让我心动半天的大笑脸，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和他的男伴潇洒离开。

后来有一次，我的自行车被同学借走了，我不得不一个人走回家，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嗨，带着你吗？”“好呀，好呀。”有人载我一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何况是我心仪已久的帅哥。

我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屁股刚一落下，身子却猛然一晃，刹那间便失去了平衡，我惊叫一声，本能地紧紧搂住他的腰。

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阵干净爽朗的笑声从前面传来，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自行车后座与自行车的连接处是断裂的。

我一边嗔怪他，明明知道自行车是坏的，还要来载我，害我吓一跳，一边暗自窃喜，真是天助我也，终于可以借此机会明正言顺的与帅哥亲密接触。

他笑着向我道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没有听出一丝抱歉的意思，反而闻到一股心照不宣的闷骚味。

那时候的高中不像现在，还没放学呢，学校门口就聚集了一大片接孩子的家长，我们都是自己回家。晚上十点钟的小路上，除了偶有像我们一样刚刚下了晚自习的学生，路人寥寥。所以我可以明目张胆地搂着他的腰，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生挨得如此近，既欣喜激动又难免紧张害羞。想要靠得更近，又不得不若即若离。而他仿佛看穿我的小心思，只要感觉我离他稍远了一些，便会故意晃动车子把，给我充足的理由，让我在惊叫的同时将脸和身子无缝隙地贴到他身上。

一个人走的时候，总觉得小路很长，当和喜欢的人一起走的时候，又感觉这条路好短好短。尽管他骑得很慢，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但那温暖坚实的后背，足以让我一夜好梦连连。

第二天晚上，我故意没骑自行车，在路上一直磨蹭，像蜗牛一样走三步退两步，心里默默祈祷着，请让我们再次偶遇。

果然，没多久，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如期而至。

我歪着脑袋故意装出担忧的样子问他，“车子修好了吗？”其实心里却在想，没修好才好。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告诉我说，“修好了。”

我有一些小小的失望，可跳上车后座，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来，我立刻心生狂喜，他骗我！

我非常开心地搂着他的腰，而他则时不时地晃动一下车把，然后我的惊叫声和他阴谋得逞后的笑声一起飘洒在小路上，飘散在岁月的长河里。

回想起那些在小路上“偶遇”的日子，也不知道是自己预谋达成，还是落入了他人的包袱，反正你情我愿，也就无所谓谁主动谁被动了。

只是，自此开始喜欢柳树，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那闷骚的青春像极了小路两旁在夜风中摇摆的垂柳罢了。

可惜因为柳絮的原因，那些风骚无比的柳树被一本正经的悬铃木代替了。我很不喜欢这种树，它们中规中矩的样子就像我后来过得日子。

好在，树木周围还增加了很多观赏花卉，起码春夏秋这三季，都能看到不同颜色、不同种类的花在那里争奇斗艳，为小路增添了些许风情。

不知不觉，再次走到小路的尽头，回首来时路，青春在小路的那头，而生活在小路的这头。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5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