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

从晦暗发潮的记忆深处，又拎起了一段往事如烟……

你是否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曾在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年纪，把你最挚爱的友人，视为阻碍你的绊脚石，把他对你的良苦用心，白白糟蹋了，心里还洋洋得意。

终于，在一个春日里，你们的茅盾澎胀到了一个极致。你不在顾及脸面，呈着一时嘴快，把他骂的毫无意义，甚至污辱了他的尊严。

你说完了，气氛显得很静，静到令人尴尬。抿了抿有些干意的嘴，你才发觉到自己刚才是否做的过了头。微风吹了过来，扫在你发烫的脸上时，你显得站立不安。这时他缓缓抬起了低着的头，整个人显得很颓废。他看了你一眼，便垂下了眸子，沙哑的说了一句：你真让我失望……那一刻你的眼睛里生出了慌乱，想伸手拉住他，却碍于面子并没有伸出手。

伴着微凉的风，他在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他走的是那么决绝，没有一点迟疑，只留了你在原地孤零零一人。回过神来，你开始嘴里不停地念叨：这有什么大不了，小事情。带着一股玩味，你开始哼着歌，去掩饰你当时真正的情绪。

慢慢的，时过竟迁……

一晃五年过去了，你失了当时的锋芒，开始到一个回民面馆里打工。时常因手笨，而挨老板的打骂。那个一脸肥肉，酒糟大鼻子的老板，整日里防着你，似乎怕你拿走他店里一丁点儿东西。

每天早上三四点，你就开始去店里，站在案板边，用手吃力的揉着面团。虽然你觉得很是吃苦，却想在这儿呆下来。你总想着：只要熬到把手艺学到手，就不用再怕那个可恶的胖老板了。于是你每天加紧练习，遇到老板骂人，即使再难听你也只是不说话，半响又开始对他满脸堆笑。

你不再似几年前，一身傲气，从这个小小的店里，你断断续续学到了好多东西。店里不止你一个学徒，几个人里常常明里暗里竞争，有时还使绊子。那一次，店里失了几碟当天要用的牛肉，你正在拉面，老板让你放下手头的活，把你拉了出去。

你拿手擦了两把脸上的汗，问老板怎么了。这时老板肥胖的脸上肉都开始颤抖，凶狠的打了你一巴掌又指着你说，是你偷了店里的牛肉。你很无辜，还末来得及辩解。其中几个学徒便从你房里端出了几盘碎牛肉，帮腔着让老板开除你。

你没有再言语，只是低着头认了栽。说了许久好话，老板才答应不把你开除。不过条件是让你全额赔偿，并承包了这一个月，晚上洗碗筷的工作。然而，这些你竟都一一应承下来。

店里打烊后，你关了店门，开始在店里洗碗筷。你蹲在地上，吃力的洗着。肚子开始饿的发慌，此时冰冷的店里，没有温度。自从走上社会，出门打工飘着，从来都只有利益，很少有人会真心对你好点。

你显得略有些沮丧，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流。这时老板他娘，递来了两个馍说：孩子吃吧，还热乎。你拿过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那两股咸咸的泪水，默默得流进了你嘴里……

是夜，你躺在冰冷的床上，开始思绪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桌子上时常放着一张照片，那里面里两个的友人，年纪轻轻，对彼此露着青涩的微笑。

可惜美好，只仅仅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这些年，慢慢的你开始明白，这世上掏心掏肺对你好的人，少的屈指可数。平时其实还好，有些日子受到挫折，受到别人的刁难，而无一个人肯帮你时。你才会突然记起有一个人对你有多好，但那确已成为当初的记忆。

一份愧疚在心里油然而生，你总觉得亏欠他太多东西。然而人海茫茫，将你我都淹没在人海，淹没在流动的人群中。几年了你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或许是他漂泊去了另一个城市，那里有紫色的薰衣草，缓缓转动的风车。有时你会想着，大概是他想躲着自己，所以你才寻不到他。

第二日，你早早的到了店里，开始打着一天的杂事。仿佛生活还是这样，并不会因为你的各种遭遇，而转换了色彩。你看了眼窗外，外面依旧车水马龙，人群川流而不息止。

你盼望着若有一天能够遇见他，你早已卸下当年的盛气，他也会微笑着原谅你。如今的你只希望，能低下头给他一个道歉，那怕他不会接受。你时而觉得你的心灵需要救赎，亏欠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沉淀，开始越积越多。

你曾在无数个街头，看见过和他相似的背影，转眼却又淹入了人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变得很优秀，你开始嘲笑自己，到现在还窝在一个面馆里打工。

有时候你会放下手头的活，望着窗外，开始渐渐庆幸，幸好他没有看见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自己。时而又笑笑，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

从失去的那一刻起，你才慢慢理解了何为珍惜的含义。

2018.5.14 纯属虚构

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