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辞职的时候,心里没想着老黄会怎么样,因为总觉得自己有很多人宠着,这个说来吧我管饭,那个人说没事,天塌了不还有高个子顶着么。
还好,我们家老黄个子挺高,183的高度从来都是一堵透着凉风的墙。只不过这次真的跟以往不同。
“我养你。”
老黄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是很足,但是咬字非常的清晰,就算我最近有点耳背了,这三个字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于是,我带着满满的孩子气辞职了,义正言辞的对同事们说,我自由了,再也不见。
以至于后来夏师傅打我电话的时候,我都没从电话里听出是谁的声音。夏师傅说,你行啊,一下子销声匿迹了,去哪发财了呢。
其实人与人相遇也是需要走过很曲折的路才遇到的,所分以开了就很难再找到,就算我们在同一个小镇。
还好,这个互联网的时代让我们都还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彼此的通讯录里,等着某一天会被谁宠幸,然后满脸迷惑的看着屏幕,怎么都想不起来对面的人是谁。
时光倒流二十年。
那些年,每次回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完成老妈给我安排的相亲节目,层出不穷的。
于是,我都没能好好的谈个自由恋爱,每一次看着媒婆嘴角的白沫我都像是走在狭小的过道里,小心翼翼又无比厌恶的躲闪着。
记得有一次或许是厌烦了吧,我都没看清楚男生长什么模样就答应了,于是订婚那天,我穿着长裙高跟鞋,摇摇曳曳的站在男方家的房门口,接受着亲戚们的祝福。
本来收红包的时候情绪还是很稳的,毕竟老大不小了吧,早点嫁了也算是了了父母的心愿。
那个男人不适当的出现了,笑眯眯的站在我身边,点头哈腰递烟的同时,我才发现我居然是附视他的,肩膀都不在一个平行线上,这让我这样的小个子情何以堪。
回家以后我就把那些所谓的聘礼,戒指啊,项链啊,红包什么的都拿给老妈,让她转交媒婆退还给男方,逃也似得回了县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回家。
那时候没有通讯设备,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媒婆的滔滔不绝,满嘴的唾沫星子,还有老妈满脸的歉意和卑微的笑脸。
再后来,她病重到处求医,承受着病痛依然操心着儿女的婚事,再后来,我还是觉得嫁了吧,或许能减轻她的负担。
和老黄相亲就直接去了他家里,婆婆应该是特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桌上摆的水果是自己家里摘下来的桔子,还带着树叶,一些糖果感觉是已经放了很久的,包裹的纸张都是皱巴巴的,还特意泡了一杯糖水。
听说看中了就喝口水表示愿意,不同意就不能碰那些水果和糖果的。去的时候老黄不在家,明明说好了却不在家等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回来了,肩膀上还扛着捕鱼的网,笑眯眯的,瘦瘦的高个子,走路慢慢吞吞的。
然后忘了当时他说了什么话,我只是忍不住的笑了。
然后他就说,就是这笑捕获了他的心,早知道当初就该忍住不笑的。
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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