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
过年,初二,傍晚。
爸妈、敏叔和桂奶奶来新兵营看我,新兵营长领着他们看我在报纸上的作品,知道新兵营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走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一个红包,敏叔给了我红包和一大袋零食。那一晚我睡得很安稳。零食我顺手给了杨涛,不好吃的给了几样给黄旺安。
年三十发了一套新的荒漠迷彩作训服。身上这套已经穿了近两月。班长批准可以洗衣服以后大家兴高采烈的钻进水房,全是刷刷声和欢笑声,混合着劣质洗衣粉的香味,我们惊呼,整个水池都变成了深褐色。后来我到司训大队洗了被套,这些军用物资原来大多都会掉色。
饿
新兵营伙食谈不上差,但量不够。值班班长一说吃饭,大家就风残云卷。炊事班偶尔会剩一点菜,自己可以去拿盘子打,有一次我打到一碟榨菜炒牛肉,把牛肉都夹到碗里,享受的特别痛快。之前听敏叔说新兵营藏鸡蛋、馒头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吃。这个我倒没有,没过多久我们就被批准去小卖部。
教导队的小卖部就是一间小杂物房,摆着各式各样的假货。尤其是生活用品,大部分食品也是杂牌,都比超市的价格高出很多。每个新兵都记账,从每个月的津贴里面扣除。刚入营的时候,每个人的柜子里就有准备好的生活用品:海飞丝洗发水、舒肤佳香皂、汰渍洗衣粉,全都是假货。后来,连部还为我们购置唇膏一类的东西,一支地摊货唇膏在清单上显示18块。在小卖部,很多新兵主动给班长买点东西,槟榔和烟,我没有买过。回到排房,桂根不接,要他们把东西放在他的内务柜上。他们一窝蜂的往上放。
因为食堂饭菜少油的缘故,特别容易饿。饿起来训练人特别难受。我嫌小卖部的干粮又贵又差,每次都是象征性买一点,回来就吃光了。有一天晚上,我听到隔壁床肖壮嘴里嚼东西的声音。他平躺着,左手伸到被子里,拿出一块黑黑的东西往嘴里塞,然后躺好,轻轻咀嚼,快速咽下去。我朝他那边挪了挪,闻到奥利奥的味道。我说,肖壮,你给我也吃一块。他叹口气,从被子里摸出一块,说小声点,我吃完又要了一块,我更饿了。
慢慢的,新兵开始要家里寄东西。尤其是吃的。我想我怎么也不能开口,这太没出息了。
苏维杰要家里寄了两条中华,塞给杨涛,不知谁寄了几条玉溪,杨涛用半条玉溪整了一把偷偷抽烟的秋哥。江威的储粮挺多。正好他想给女朋友写信不知道怎么写,我说我给你写换一条巧克力。
我第一次觉得巧克力那么好吃。
条令条例
第一次考条令条例我被罚了。全排就两个人不及格,我是其中之一,哈哈。惩罚的内容是:打背包,脚挂床,做俯卧撑。杨涛尤为懊恼,不停对我唠叨着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我撑得很痛苦。后来,哪怕再反感条令条例那些东西,我还是会稍微应付一下。
紧急集合
第一个月队列训练即将收尾,军事体能训练被提上日程。新兵的科目:3公里、单杠、俯卧撑、仰卧起坐和紧急集合。
谁都讨厌紧急集合这个科目,与其说是科目,倒不如说是班长们整人的王牌。
我打紧急集合速度慢,因为我反感,我觉得这东西压根就是来整人的,还要我去学,配合着被整,搞笑吧。有一个中午,我因为紧急集合太慢,其实是因为我压根就不会打背包,班长教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心思听。黄旺安把我这个全排最慢的人单独拎出来拉了一次,我依旧做的不好,他无可奈何,只能点到即止。
因为住在二楼的关系,晚上打紧急集合会吵到连长、指导员睡觉,而且除了黄旺安,桂根和杨涛对整我们的兴趣并不大。总体来说,一排还是比较幸福的。
全营唯一一次紧急集合,我的背包是班长杨涛打的。我当时慌了,大叫着我的背包绳去哪了。杨涛直接递给我一个打好的背包,说,你慌什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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