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见山河

雾是云落在山间。

这是山城，这也是雾都；你若来，定是能够体会到这俩称号绝非浪得虚名——从虎曾路的东侧再往东看去，是绵亘起伏的山脉；往西看去，也还是山——晴天的早晨，天早就亮了，那羸弱的阳光却还无力穿透弥漫的晨雾。

双眸所见之处，近处先是一片微微透明的朦胧；等到阳光再渐渐有力一些，缓缓地驱散这片朦胧的光景，近处柔柔地开阔和明媚起来；望向两边不算远处的山上，薄雾犹如轻盈的蚕丝缠绕，风动之间，那翩翩蚕丝便脚步轻轻地游荡在山腰之上。

两条山脉之间，是宽阔的平地，重庆广达坐落在这片平地上。从外看，这是一栋栋错落有致的三四层的大厂房。人们在厂房楼里忙碌的时候，厂区的大马路和草地万籁俱寂，唯有沉默在户外停车场的一辆辆汽车，从容地听着蛐蛐叫；上下班的高峰期，厂区的条条马路上人声鼎沸，人们摩肩擦踵，尽管拥挤嘈杂却又井井有条。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雾色已然消失殆尽，群山的蚕衣飘走了，我站在广达的楼里，透过朝南的窗户，看着窗外仿佛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这样的好天气着实不多见，如果有的话，也常常在一年里最是暑气逼人的夏天，这时谁也不敢在四十多度的温度里在骄阳下造次。

六月里的天气多变而热烈。打雷的时候，远处一声霹雳响能吓坏胆小的姑娘；吹风的时候，深夜里大风吹，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许我入眠；暴雨的时候，海关外一段路面凹陷的路段积水半米深，烦透了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晴天的时候，下班后走在太阳下，沥青路烫脚。

这一切都像极了我来到广达的这一年，生活宛如一条蜿蜒的河，静谧流淌，时而风雨，时而晴朗。

小河在心里唱歌的时候，很少有人听见，但听到过的人都说——不绝如缕，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