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清明,是个不轻松的话题。
昨天,大大小小一场又一场雨一路陪着我们上山下山。我们走过一条条泥泞不堪的小路,重重复复祖祖辈辈走过的路;我们越过一丛丛荆棘地,寻寻觅觅祖祖辈辈的灵魂安放处;我们穿过一片片松树林,除去祖祖辈辈的坟头上的杂草;我们翻过一座座高低起伏的山,寄托着我们对祖祖辈辈的哀思。从早到晚,从村头到村尾,从山上到山下,我们所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清明扫墓。
清明扫墓,谓之对祖先的“思时之敬”。明《帝京景物略》载:“三月清明日,男女扫墓,担提尊榼,轿马后挂楮锭,粲粲然满道也。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添土者,焚楮锭次,以纸钱置坟头。望中无纸钱,则孤坟矣。哭罢,不归也,趋芳树,择园圃,列坐尽醉。”
我们现在依然扛着锄头,手拎着祭品,为墓除草添土,所做的事和古人差不多,只不过岁岁年年人不同而已。我们边走边谈,说些过去的往事,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多久不见面了?还好吗?难得在这个节日和亲人重逢,就让我们叙叙旧,聊聊天,哪管扫墓的路上难于上青天?可是,对那些不大不小的孩子,祭祀对他们来说,是个苦差事。孩子一脸就是不高兴,为什么要担那么的东西上山?累不累啊?为什么要把老祖宗安放在那么高又那么远的地方?苦不苦啊?为什么么要年年来拜这些坟头?有意思吗?
孩子的苦恼正事我儿时的苦恼。我明白,孩子们所拜的这些祖宗,不认识,没见过,所以自然而然的对他们没有感情。从前的我也固执地认为家里人是迷信,所以很抵触他们所做的一系列有关祭祀的活动。但当我成了个母亲,我就觉得我应该有责任有义务去做那些以前我所否定的事。所以,我在坟头,从容淡定第拿着我自己的生死,对着孩子说些有关生命的话题。
“孩子,坟里头,是你爷爷的爷爷或者爷爷的奶奶,你是从他们那里延续出来的生命;将来,我死了,妈妈也会到里头去。到那时,你还会嫌雨大风大,嫌路途遥远,嫌麻烦而不来看我吗?”孩子怔了怔,不再说话。我知道对这么小的孩子说生死的话题是很残忍的,但人总该知道他是谁?他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不仅仅是哲学上的问题,还是有关生命的思考,有关责任和义务的思索,有关精神信仰的力量。人,总要学会感恩!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想完了,我们再去做另一个有关清明的活动——踏青。

话说清明,是个轻松的话题。
今天清明,清明清明,春和景明;清明清明,天清气明。昨天的风昨天的雨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朗朗晴天。
“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
一路有花花草草作伴,该多惬意啊!看朵朵蒲公英仰天大笑,风一吹,丝丝缕缕的花絮随风而去。如果人世间的多少纷纷扰扰也能如蒲公英那样在灿烂时洋洋洒洒而去,那人生多该轻松啊!

脚底下的三叶草,一片又一片,在田埂,在没人踩到的地方,总是能成一个春天,勃勃生机,哪管你看不看它!那一朵朵紫色的天使,本该高贵典雅,却过的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绿色的花蕊中分明透着从容淡定。

黄色的三叶草,比她紫色的姐姐要小得多,绿绿的叶子铺天盖地的来,黄黄的花儿探头探脑,小家碧玉的样。只是无所顾忌地长在路边,着实让我心疼了不少!

土地公前面的这颗老树啊,满脸沧桑,树根千仓百孔,树上好几根树丫都已枯死,如果不抬头看看它那努力向上伸展的绿叶,你会以为它是一棵死树。

但大自然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在大树根上50米左右,在树苞上竟然发了新芽。芽儿浅浅的绿色,细细的叶子,焕发新的生命力。时间都去哪了呢?老树还年轻力壮的时候是什么年代呢?没有人知道,只说:“我小的时候它已经在这里了。”

朗朗晴天,带着孩子钻到桑树里,你定会感到神清气爽;把一个红红桑果抛到嘴里,你定会感到生活还是甜滋滋的,虽然桑葚还是有点酸。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时的氛围给人的感觉是浓重的严肃的,但只要我们对生命心存敬畏之心,我们的心便会是朗朗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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