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挂钟的摆锤在十二点整卡住时,林砚正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她的指尖悬在“保存”键上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对面公寓漆黑的窗口。上周那里还住着个总在阳台浇花的老太太,三天前搬家时摔下楼梯,现在整栋楼都在传那间房闹鬼。
林砚猛地回头,键盘在手下发出刺耳的声响。书桌上的相框倒了,玻璃裂痕恰好划过照片里男友的眼睛——他们分手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眼神像被揉皱的废纸。
挂钟突然开始倒转,滴答声像倒带的磁带。她看见镜中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个搪瓷杯。那是老太太总用来浇花的杯子,此刻正有浑浊的液体顺着杯沿往下滴。
“姑娘,”苍老的声音混着滴答声渗进来,“看见我的茉莉了吗?”
林砚的脚像灌了铅,眼睁睁看着镜中影子的手腕开始扭曲,皮肤下鼓起蚯蚓似的青筋。三天前的新闻画面突然撞进脑海:老太太被发现时,手里还紧紧抓着半截茉莉花枝。
挂钟的指针卡在十一点五十九分,再也不动了。她闻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茉莉香,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就像暴雨过后,墓地翻涌的味道。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照片里。背景是对面公寓的阳台,老太太正举着相机对她笑,而她身后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影子,手里的搪瓷杯正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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