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很红,很红。。。。。。
从手指缝中抬头仰望,很美。
太阳东升西落,门口依然空落落的。爷爷说,等爸爸妈妈回来时,会带回来一个弟弟。
真的会带回来一个弟弟吗?那么弟弟是从肚子里出来的?
爷爷说,以后我就是哥哥啦。我高兴的手舞足蹈,拿着小凳子,坐在门口,望着长长的胡同,仔细观察每一个身影。
几天后,妈妈手里抱着一团被子,我走近看,一个小小的脑袋。爸爸对他说,这是你哥哥。但是,他没有说话,好像在睡觉。爸爸好奇怪,他在睡觉,为什么还要跟他说话。
一、
弟弟在玩皮球,很开心。他跑不稳的小脚追着皮球跑,我追在他后面跑。妈妈坐在小凳上织毛衣,她说我是哥哥,需要保护弟弟。
绿油油的树叶莎莎地响。我好喜欢这一刻,我好喜欢弟弟。
圆圆的脑袋,乌黑的头发,跑不稳的小脚,我依靠着大树,他依然追着皮球跑,我多么希望他叫我一声哥哥。
爸爸放下手上的工具,水龙头的水直流到他的脑袋。天气很热,已是傍晚时分,知了的叫声映衬在莎莎的树叶之间。
他笨拙地叫出了爸爸妈妈,爸爸高兴地把他举的很高。我已经不记得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爱了。
妈妈进屋了,我跑过去他身边,对着他笑,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想要说出‘哥哥’这两个字。由于我吐字不清楚,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跑进了屋,开始豪豪大哭。妈妈走出屋门,大声地训斥我,抱着弟弟出了家门。
我看着她俩的背影,很难过。刚才我们玩儿的很开心,我只是想让他叫我一声哥哥,他怎么就哭了。
二、
弟弟的学习成绩很好,满墙的奖状。透过窗户,金灿灿的墙面下摆放着一本本已经卷角的书。
我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弟弟放学。校门口的小卖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想买给弟弟吃,可是我没有钱。
有几个人过来说要给我好吃的。我想拿给弟弟,跟着他们来到了胡同。我伸手,他们嘲笑,没有好吃的。我抱住头,任由他们踢打。他们似乎是累了,我嘴里一直叨念好吃的。几个人发出了大笑声,这个傻子。一包已经开封的辣条扔到了我的面前。辣条跳出了包装袋,我捡起,放进去。
好疼啊,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校门口,手里紧握辣条,可是大门已经锁了。
他们正在院里吃饭,我高兴的拿着辣条往弟弟嘴里放。他把东西甩手扔到地上,傻子,谁吃这。我瘫坐在地上。
爸爸大声训斥他,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狠狠的眼神看向我,说了句,他们现在都叫我傻子他弟弟,我受不起这个称呼。
弟弟进屋了,剩下的半碗饭还冒着热气。
我捡起地上的辣条,吃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我给弟弟丢人了,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吃完了所有的辣条,我四肢平躺,火烧云很红很红。。。。。。
三、
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爸爸每个桌都要敬酒。弟弟考上大学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大学。但是,看到爸妈笑得合不拢嘴,我知道弟弟为这个家争光了。
我们拖着行李送他上汽车。他说,哥,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抱住他,说了句弟弟。
爸妈不让给他打电话,说是耽误他学习。
暑假,弟弟回来了,给了我一支钢笔。他说钢笔上面那个黑色的字念土。他教了我好多遍,我才认识。
钢笔的笔帽是能拔下来的。他说,这支笔可以写字,他教我写‘土’,写了好多遍,我总是写的歪歪扭扭的。
他说土这个字很好,代表土地。我们是哥哥和弟弟,土代表我们是同根。
他去上学了,说下次回来再教我。
四、
大伯急急忙忙地来我家,爸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听隔壁婶子说,弟弟住进了医院。我每天在家门口望着,期待着他回来。
隔壁婶子说,弟弟放假回来,在村口看见张大爷车子坏了,去帮忙。一辆卡车失控了,把他撞飞了。
我再也看不到弟弟了,那只钢笔,我放在口袋里,摸了又摸。
树叶依旧莎莎地响,知了依旧在树叶见叫着,而我再也看不到在院子里玩儿皮球的弟弟。
满墙的奖状依然金闪闪,我拿出钢笔,坐在书桌前,练习‘土’这个字,歪歪扭扭的。
五、
大雪纷飞,院里子的雪很厚。树杈被白雪裹住,不见树叶形,不闻知了声。隔壁婶子站在门口大声地喊,花,花,快出来。妈妈掀开门帘,探出一个脑袋,问了句什么事。婶子小跑进屋,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妈妈找出一个小被子,和婶子挎着胳膊出门了。
我望着门口,雪花越来越大。皑皑白雪打的树枝弯了腰,我又想起了那个愉快的傍晚。
妈妈手里抱着一团被子进了门。我记得这个场景,那是弟弟出生时,爸爸妈妈一起回来的。
走进屋,妈妈招手让我过去,被子里一个小小的脑袋,我伸手去摸他,他使劲握住我的手,眼里带着星星,冲着我笑,我知道,他回来了。
妈妈说,婶子发现荒地有个箱子,里面是个孩子。她俩商量着,我妈抱回来收养。
雪停了,外面很冷,爸爸去镇上询问怎么办领养手续。我们三个围着炉子,讲述着弟弟长大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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