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乐几家愁

昨天下午对面那幢楼二楼吵架，大概是夫妻还有另外一个男的，不知道是什么亲戚，摔碗碟乒乓响，吵闹不绝，声动四邻，妇女喊声，男人呼骂吼叫声，小孩哭声，碗碟破碎声，门被用力拉扯关闭嗙嗙声，墙壁被用其他物体撞击声，连绵不绝。

楼下捡垃圾的大爷停下手中活驻足观看，一楼一男子从单元铁门里跑出来仰头观望，过路人拎着东西停留仰望，还有胆子比较小一点的小姑娘，回家路过看发生什么异常，明白是家庭纠纷以后马上转头拐向另外一个方向，朝着自己家里疾步走去。

吵架声停下又继续，从正面转向背面，声音略小但明显听得出那边分贝不减，继而又转回正面，仍然是撞击和摔碗，玻璃破碎，墙壁被撞的沉闷轰轰声，小孩继续哭声，始终但闻其声不见其人，过了很久这些声音才在一些扫除碗碟碎片和玻璃碎片的声音中结束。

当时的感受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只有生活遇到困难的家庭，争吵和矛盾才会被日常琐事逐渐放大，最终爆发战争，想起几十年前，一个扫帚，一个箩筐，一件衣服都弥足珍贵的年代，丢掉了一个箩筐那是天大的事，一个扫帚坏了会用竹枝稻杆续补继续使用；锅坏了，等着专门修补锅碗的人路过村子修补才能用，心里想着，唉，又要花钱。当时人们生活的唯一目标就是如何让生活更好，更具体地说，就是让自己差可掰数的手头几枚铜板拆开了用以便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画风转到今天早上11点左右，对面楼另外一家人不断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不是开心的笑，开心不开心我光从笑声里无从得知，而是那种夸张的空洞大笑，似乎是为了笑而笑，很可能是为了取悦对方而媚笑，也很可能是为了让对方觉得他做的事情是值得笑的，只是表达一种情绪或者传达自己单方面的意见，但是那笑声，能从楼上屋里传到楼下仍然觉得清晰可闻甚至有点大声，那必然是分贝不小。

但能有笑声，总比哭声好，说明日子还是充满欢乐，至少有人让你惦记，有人让你关心，让你觉得你做这件事情值得。

唉，几家欢乐几家愁，万家灯火万家明。

——Jun 6,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