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平原和内蒙交界处,有一片辽远的草原,水草丰美、遍地牛羊,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也造就了金庸武侠小说中那些撼人心弦的侠骨柔肠。
生于斯、长于斯的我,曾在被誉为“京北第一草原”的丰宁坝上夜宿农家,大口吃羊,并在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上体验了一下“纵马狂奔”的感觉。当然,不是因我技艺超群、胆大妄为,而是年轻的马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撒起野来,狂勒不住,还是一阵风似的冲向山坡上的茶摊,好在我本能的紧贴马背,才不至于被顶棚的麻绳勒住、掉下马来,有惊无险;不过首次骑马本来尚未熟谙要领,两小时酣畅过后,结果是皮肤磨破,坐立难安,真是不堪回首。
在长江尾浸染多年,我逐渐长成一枚温婉安静的“江南”女子。回顾华北平原的家乡,更觉苍茫寂寥是北方。
自北京出发,行经木兰围场。满族本自山林草莽,尤善骑射;入主北京紫禁城后,便将河北与内蒙交界的一片逾万平方公里的草原划为皇家猎苑,即是现在的木兰围场。自清朝康熙帝开始,每年都会带领王公大臣、八旗精锐来此射猎练兵,谓为“木兰秋狝”;至嘉庆年间,这样浩浩荡荡的大型狩猎,共举行过100多次。
秋风乍起,荒草凄凄,木兰围场的秋天,是一望无际的金黄。因地处内蒙边界,路边不时出现一些蒙族“敖包”,那是人们用石块堆砌去表达对天地山神的敬仰,以及对丰收平安的祈愿。
进入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这里有康熙点将台、将军泡子、塞罕湖和十里画廊等著名的风景。而我最是爱那片枝头料峭、层林尽染的白桦林,和公主湖娴静照水的金秋。
关于公主湖,还有个凄美的故事。清康熙皇帝将自己宠爱的蓝齐格格下嫁蒙古首领葛尔丹,格格开始不从,但最终被游牧民族的热情奔放赢得芳心;后来,葛尔丹为光复祖业,对大清发动叛乱,并战死沙场;蓝齐格格思念亡君,想留守草原,几次抗旨拒绝回宫;因日夜哭泣,泪水竟汇成一弯湖泊,形成今日的公主湖。
夕阳西下,瑰丽的霞光映照着宁静的湖水,火红的华彩随微风在湖面上不时变幻、飘摇。该是离别时分,我用留恋的目光,掠过远处绵延的树冠,此时树梢深色的剪影,笼罩在缤纷的晚霞中,仿佛罩了一层柔曼的七彩轻纱;蒙古包和越野车也安静了,在湖边静静守候,等待夜幕降临,迎接漫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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