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我无忧的童年和少女时代。
那时候家乡前的河水是清澈见底的,可以看见活泼的小虾米,欢快的小鱼儿还有惬意的螃蟹先生。傍晚和我的小伙伴们迎着美丽的晚霞,手腕上挽着桶,里面装的是换下来的脏衣服和洗衣粉,还有洗发水、梳子、毛巾。我们走在田埂上,田埂的左边是稻田,右边便是那一湾流水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比田埂要低出许多。成百的鱼儿都在美丽晚霞的照映下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河里的水真舒服啊,我们卷起裤管一个个都下到河里洗衣服、洗头发……洗东西的地方水流很平缓,深度刚刚好在我们膝盖下面的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垒起来的大石头,一块接着一块,横在河面上,在全村人逐年累月的使用下石面已经磨的很光滑了。河底并没有淤泥,都是些圆润可爱的鹅卵石,白的、青的、黄的、红的……那些小猫鱼就爱躲在这些水流缓慢的鹅卵石下,通常它们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可你怎么也抓不住它们。在你想慢慢的,无声的用双手捧住它的时候,它灵巧的身子一闪就无影无踪了。嘿!这些小机灵鬼!

河流的旁边有一口水井,谁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时候挖起来的。水井四四方方,左边挨着高高的浇地的水渠,水渠是用石块砌起来的,高出水井许多,据说以前那上面是一个碾米厂。整个镇上的人们都得把稻谷挑到这里,那时候还没有电,靠的是水流的力量来完成稻谷到大米的蜕变。而现在留下来的只是一个用石块砌起来的深坑,究竟当年那颗颗晶莹的大米是怎么变出来的我们再也无从得知了。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来远近的人们都知道被这口水井滋养的女娃水灵聪慧男娃英俊能干。所以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村里不管多困难的人家都不曾出现过打光棍的情况,而女孩子到了能成婚的年纪,门槛更是要被媒婆给踏破。历经过被日本人侵略的屈辱时代,也度过了人民公社的艰苦岁月,不管是大旱还是洪涝,井水依旧清冽甘甜。它滋养着这方土地上祖祖辈辈的人们。

一直以来我和小伙伴们都觉得这口水井的水源十分的神秘,它不像其它的水井,甘泉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它的源头一直延伸到水渠下面,用石块砌的整整齐齐,不管怎么把头伸进去看,看到的依旧是一汪清水和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傍晚的时候,总是有成群的黄骨鱼游出来再游进去。井里面长满了青苔,隔段时间就要清理,不然打水的时候极容易把青苔舀进去。但是挨着水井壁上的青苔是清不干净的,那里面隐藏着好多的小虾米,用小网兜一捞,机灵地已经逃走了但是还有好多被轻而易举的捞了上来,它们可没有小猫鱼那般的警觉。用碗装着,不一会儿就有了小半碗,碧莹莹脆生生的,这时候吃晚饭的时间也快到了,妈妈已经在等着我拿这些小家伙们回去下锅了。妈妈把它们和自家地里种的辣椒一炒,放些葱,又鲜又美!
一到了暑假,我和小伙伴们几乎每天都是在河里度过。捞虾米,捡田螺,抓螃蟹……河里的田螺就是我们现在在大排档吃的那种炒田螺,个头小,瘦长的。还有一种池塘和水田里的长的田螺,是那种胖胖的肥肥的样子,个头能长到青枣那么大。那时候炒田螺的吃法还没有流行起来,我们都是把捡回来的田螺放在清水里养几天,隔天换水。等到田螺把身体里的泥沙都吐出来了,就把它们放进锅里煮熟,看到田螺盖子打开了,那就是煮好了,然后用针把田螺肉挑出来搓洗干净,挑的时候只要上面的那一点硬肉。后来炒田螺的吃法风靡起来,可奶奶是怎么也不肯那样吃的,她说那样没有搓洗过的能干净吗?所以我们家从来没试过那种做法,至今我在外面吃饭看到有这道菜也不会怎么吃。奶奶爱把它们和自己坛子里的酸辣椒一起炒,吃起来酸辣脆爽,妈妈爱把它们和鲜辣椒炒,滋味鲜甜。它们各有千秋。无论哪种做法,都要比平时多做一些饭,因为它会让大家胃口大开。
回想起来,虽然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但是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温暖馨香。在外漂泊的这些年,因为这些记忆让我始终相信温暖、美好和平和,我想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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