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万寿寺的第一章第一段是这样写道的:‘莫迪阿诺在《暗店街》里写道:“‘我的过去一片朦胧……’这本书就放在窗台上,是本小册子,黑黄两色的封面,纸很糙,清晨微红色的阳光正照在它身上。”而在2014年10月9日,一道微红色的阳光照在了莫迪阿诺的身上,他就这样成了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第111位获奖人。

我们这群80年的伪文青,对莫迪阿诺的认知,估计大多数都是来源于王小波的万寿寺。又或许说我们这群伪文青对外国文学的窗口,是在王小波一篇篇杂文中拼凑而成的雏形。对于莫迪阿诺获奖,我们只会产生为陪跑6次的村上春树惋惜的哀叹,却不会就莫迪阿诺的写作做任何的反驳。更多的原因是我们从未想到这个在中国外国文学界极其低调的作者,居然成为了炸弹文学奖的获奖人,而许多读者可能还多少有些兴奋地自喜,曾经看过他一两部作品。
早年看《暗店街》的时候,脑中时常浮现电影《碎片记忆》种种,虽然这两部作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显然莫迪阿诺“唤起了对最不可捉摸的人类命运的记忆”的风格,让我们这群饱读19世纪浪漫现实主义叙述风格的读者,心醉不已。当年看完《暗店街》后我甚至有这样的反思:找吧,永远的失忆,永远的身份不明,这难道是所有现代西方小说的最喜闻乐见的噱头?阅读过莫迪阿诺作品的人,都知道他擅长在文本迷宫中“寻找”,却少有人对莫迪阿诺这个人的生平知之甚详。

在目前有限的资料里我们发现,莫迪阿诺这种寻求自我与不可知未来的文本尝试,源于他的父亲。莫迪阿诺的父亲在战争时期曾与德国警察相勾结,这些似乎是莫迪亚诺永远的心结。而他只好在写作中将心中发泄这种对命运的疑问,在一部作品完成后,在文本中打开一扇门后,另一扇门又正待开启。如果说卡夫卡是在其父亲威严的肉身之下,迫使其采用荒诞不可得结果的叙述风格,那莫迪阿诺则是在其父亲屡遭迫害后,对人生的不可捉摸形成了永久的反思叙述。他自设谜团,抽丝剥茧,而最终的结果又导向另一个更深邃的谜团之中。

犹如《青春咖啡馆》中,那个为其命名的“露姬”。“露姬的名字是在她开始频繁光顾孔岱的时候,别人给他起的。”为何要为其命名?露姬又是谁?这是莫迪阿诺式的陈述句,每个句号结尾处都暗藏着更多的疑问,有待用文本去解答。

小说家一旦完成了纸本上圆满,便会向另一个多层次的纬度以求完成。而影视成为莫迪阿诺从“低调”走向“华丽”的转身。和许多当代作家一样,莫迪阿诺充分运用了“电影”这一表现力极强的工具,表达其对命运的最终探问。如那部被福柯骂做“看门狗”的《拉孔布·吕西安》,正是莫迪阿诺对那不可捉摸、无法操控的命运之路的坦然与诘问。用一句文青的话来总结就是:那些年我们忧伤而来。

莫迪阿诺获奖带来的是对一个陌生肯定者的充分理解与好奇,以及对那几个“应得者”的遗憾与惋惜。好在前者带来的喜悦度大于后者,至少在这个书籍泛滥又无时无刻不闹书荒的时代,还有这几本书和影视作品没有看过,值得一看!对死宅的文青们,2014年下半年可以聊以自喜,幸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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