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这一周从来没起这么早了,五点钟就再也躺着不住了。宾馆安静的环境和厚厚的遮光窗帘着实让我喜欢,一周来都能满足的睡眠,虽然偶尔有噩梦的惊扰。任务完成了,本该是个放松的日子,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不是梦想在叫醒我,是上帝,是时候该记录一下了。
好像每件看似大的事情的开始与结束都有天文天象与之呼应,我知道这次出行,这次任务不是什么大事,但最后结束的时候,老天毫不吝啬的照应了一下。自从嫌疑人落网的那一刻直到深夜,痛痛快快的下了一场雨。气候也好,庆祝也罢,谢谢老天!本该写篇纪实或简报之类的来“歌功颂德"一番,自知确实缺少那份激扬澎湃的状态,无法成就事情的伟大之处,便记点繁缛杂事,当个边角料。
来广州的飞机上就在一直祈祷,希望这次能够和上次那样顺利,哪怕到了第二天直接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回家,我也愿意。其实有份私心是希望让某些地方成为自己的一个福地 。这或许是这个职业的人们对命运也好,迷信也罢的一种另一种形势的虔诚祈祷。二赴广州,说实话,自己心里股着一股劲。成就这一片自己的”福地“。
近三个小时的飞机,到达广州的时候已是中午。温热而潮湿的环境,让一下飞机的我们都皱起眉头。来不及停歇,风风火火奔赴车站。到车站后,分头行动,买车票、午饭。时间紧迫,我绕着偌大的汽车站跑了一大圈,竟也没找到一家可吃的餐馆。问了几个人”师傅,附近有肯德基店吗?“得到的答案却是”你坐车吗?“我能说坐吗,我真怕一张嘴这几位”好心人“就把我拉到了一个我不知名 的地方。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坐,预想到的答案”没有。“当我跑到汗水开始浸透上衣的时候,我在车站二楼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熟悉的KFC。我看着狼狈的自己,不禁的笑了笑,这就是出门在外,人啊什么时候都能那么好心? 坐上汽车,奔跑在崎岖的山路,简单一下了午饭。听着周围满车人的陌生的语调,看看身边的同事,脸上都挂上了疲惫,刚来时的兴奋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一哄而散。我们就这样”看着风景,听着歌“奔波了四五个小时,痛苦了自己身体,幸福了听者想象的画面。就这样到了一个我也不知地处何处的地方”世界客都“——梅州。
我原以为”客都“就是来的客人多喽,好地方啊!后来才明白,这是客家人居住的地方。(客家是具有显著特征的汉族分支族群之一,也是汉族在世界上分布范围广阔、影响深远的民系之一。)与前期到达的人员会合以后,得到了这样的提醒”在这交流很困难。“”在这的饭菜很好吃,不过你吃完第一顿就再也不想吃第二顿了!“其实我更喜欢得到这样的警告,我能探索性的去发现这些问题。过程是好的,结果确实让人难过啊!第一,语言,当地人以客家人居多,虽然地处广东省,但是他们不是说粤语而是多数情况下讲客家话;更令人头疼的是,很多人不明白也不会说普通话。这让我活在21世纪当下的中国又有了更深的认识,原来我们始终未在一起过。第二,饮食,来到这个地方吃饭建议你直接进厨房点,拿来的菜单我始终没能想象出是个什么东东,大胆点的菜,上桌之后会让你大吃一惊,而后大失所望;对于我这种肉食动物来说,第一顿饭还算很是可口。第二天的早饭菜验证了那句话,这的早饭只有一种面,一种像是被猪大油浸泡过的面,香而腻,着实享受不起了。然而一周以来我才发现,这竟然成了我们每天的主食。
研究案情,分析案情,寻找线索,安排寻访路线,成了我们每天见面的话题。对我来说,来到如此陌生的地方,还讨论这些东西,一点趣味性都没有。从市区驱车两个小时到县城,到县城寻找到当地的私人出租车再跑一个小时,到乡镇。来回的奔跑成了我们每天的必修课。因为掌握的线索较少,而该嫌疑人的藏匿地又在山区,地形复杂,我们只能运用最原始的方法,查访。这对我们来说却又成了最困难的事情。长相、着装不像本地人,走进一个村落,连村子里的狗都知道你是外地人。这个还好说,无非简单化妆就可以了。最难得就是交流,我们每到一处我们得去询问,往往张嘴的时候嘴巴就已经出卖了自己。因此能够做到工作开展的隐蔽,避免打草惊蛇,真的好困难。
寻找到一丝线索,我们就像抓着一根救命草似的不放。得知嫌疑人或在某个乡镇,我们便步行两个多小时寻找,后在烈日下蹲守,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其实恶劣的环境和不可口的饭菜都是可以忍受的,我最受不了的是,你假装没事在周围逗留时,周围经过的每一个人(无论小孩还是老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你一番。让你这个想隐蔽却被晾晒出来的人着实有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想法。一天下来,堆积的不止是疲惫,更多的是沮丧。工作的辛苦或许不在于多劳力,只是太费神。每天的查访,到周五的时候,几乎觉得看不到什么希望,石沉大海,对天疾呼,何日到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心事。
生活的迷人之处往往是在让人几近绝望的时候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根据线索得知嫌疑人的位置,起码确定在某栋楼上了。找到当地的警方帮助,进户查访,但我们不能开口说话。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这种心情好像每次查访的时候都存在,就怕走漏了风声,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到了三楼的时候,看到一间卧室里躺着正在熟睡的男子,我们都想捡到一堆钞票似的兴奋。这不就是我们魂牵梦萦的人吗,这不就是让我们欢喜让我们忧的人吗?有句话我替他说吧:这一天终于来了!并且终究会来的。
当任务有结果的时候,再多的苦和累都觉得那么值得,终于愁云消散。个个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兴奋与活跃劲,享受着这一刻这个职业人特有的满足。案子并不在于多大,我相信最后的感受都是一样的。因为同样的付出,因为同样的坚持,因为同样的痛苦和欢乐!
最后想以这样的结尾: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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