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关闭多年的卷帘门前,驻足呆望良久,引得一些路人好奇地关注我,我打开手机上的照相机,对准门边墙上竖写的早已不引人注意的“寒山书屋”四个字,按下快门键。
原本在卷帘门的正上方还有一个相同字号牌匾来着。
那四个字呈金色,凸起于墨黑色底板上,字体有点趋向隶书,原本高悬的牌匾上的四个字虽然同体,却显得略为肥一些;制作材料也不同,竖写的残留在墙上的这四个字是以“素灰”上墙,趁水泥未硬时用瓦刀修刻而成的,而牌匾上的横书则大得多,是在一张密度板上用细木屑拌了水胶一点点堆聚凝结起来,有强烈的立体感,且古色古香,是花了大工夫的。
那牌匾花费了老板本人三天半时间,完工后没忘了在落款处写上“立新题于某月某日”,接下来的七年里,他在银行的工作之余,认真经营此店,打通学校关系,一度揽下镇内所有中小学的教辅资料,着实发了一笔财,而他陈列在书屋内书架上的那些长期滞销的文学书法绘画方面的书籍,使我们一帮自命不凡的小镇“文人”结为朋友,而书屋老板立新的名字不再是大家的顺口称呼,从此他有了与店名相同的号,都呼他为“寒山”。
随着立新工作调入市里,他的书屋也搬进了城区,城区扩大了的书屋还叫“寒山”,却只是单一的经营学生教辅资料了,后来各学校由教育局配发教辅资料,不允许那些班主任自行组织学生外购书籍,立新的书屋断了财源,市、镇闻名遐迩的“寒山书屋”就此寿终正寝。
前些天忽然发现他以真名而设的微信网名改成了“姑苏城外”,窃以为他正在感慨于旧日的辉煌。
走过的路,无论坎坷或坦荡,我们都回不去了,剩下的,唯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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