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徐堰缩在大衣里，兴致怏怏得挑起一根面条。

食堂里的学生都有意无意地扫她一眼，害得她嘴角抽搐，埋着头不敢抬起。

苏肖肖闹着要去吃后门外新开的炸鸡店，徐堰向来晚饭不吃肉，断然拒绝了。

忽然间视线中多出来一份铁板饭，徐堰刚想皱眉赶人，抬头却愣住了。

“谢季洹？”

他在她对面坐下，“于诔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可他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是：我不想管你们俩的事。

但喜悦的心情还是一点点溢出，一天的阴郁一扫而空，连自习课被赵婧拎出去骂的委屈也一并消失了。

可是，如果…自己和于诔讲清楚了，那是不是和谢季洹唯一的联系也随之断线，从此以后，不见故人。

明白了这一点后，徐堰无谓地笑了：“没有，我没生气。”

她宁愿和于诔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也不愿扯断她和谢季洹的联系。只有于诔约她出去，她才有可能会见到谢季洹啊。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小心翼翼得端在心底，视为珍宝。

于诔低低地应了一声，埋头吃铁板烧。

徐堰小心翼翼地咬着面条，完全不敢发出吸面条的声音。保持形象，保持形象…

“头发掉面汤里了。”话音中带着笑意。

徐堰愣了几秒，僵着脖子抬头，正撞见谢季洹弯眼笑着看她，仿佛又回到那天下午。

徐堰这才用余光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都滑到了面里面，赶忙把头发捞出来，却发现已经湿答答黏在一起成结块了。

这对于惜发如命的徐堰而言简直就是灾难，她下意识地爆了粗口，忽然想起谢季洹还在对面，懊恼地右手拍脸，向右一转，不想和他对视。

谢季洹敛了笑意，递过来一包纸巾，“先擦擦吧，晚自习回家好好洗洗吧。”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右手的无名指末端有一个黑痣，徐堰觉得和自己左手的黑痣真是般配，不由暗自高兴。

“呀，是face 啊……”徐堰看着face 面纸黑色的外包装，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只用这个牌子的餐巾纸。”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徐堰高兴地眼眸一弯，仿佛发现了一个彼此的秘密，心里的小九九就快要蹦了出来，就快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谢季洹也淡淡一笑，随之拿起餐盘起身，“先走了，饿的话去小店买点面包吧。”

徐堰偷偷地用余光目送谢季洹放完餐盘，挑开帘子，下楼。

“哎哎哎，什么情况啊……”谢季洹一走，苏肖肖就凑了过来，用筷子敲着徐堰面的碗边，圆圆的眼睛眨啊眨的，“你这是发春了吗？”

徐堰纠结了几秒钟，决定坦白，“我要是说我真的有点喜欢他呢……”

苏肖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正常，长得好看的你都喜欢。”

…

和她聊这个话题，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