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窑洞顶上的泥土一直在掉落,一次又一次打破了结着的蜘蛛网。院落里的荒芜的杂草长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再没有人去在那根电线杆旁倚靠着抽几支烟。就连那个男女通用的厕所,堆砌的石头都坍塌的没了记忆的样子。
那几张木质的桌子上还残留几根短短的粉笔,门口的黑板上还有7加8等于15的算式,那几张木椅上的尘土厚的让人感到窒息。这里送走了最后的学生是在七八年前了吧。
我们迟到过,趁老师在隔壁做饭的时候,轻轻的,悄悄的溜进教室,坐在教室进行早读。我们晚归过,几个人在院子里玩着跳皮筋:“马莲花,马莲花,马莲开花二十一……”。玩的夕阳不知所踪,夜幕悄悄降临。直到几个人的父母帮着喊叫要吃晚饭了。
关于更多的记忆,全然忘了。废黜的窑洞作为我们梦想的起点,留下了老师夜以继日的备课,仿佛还听到音乐课之前那个似乎没有什么乐感的老师在隔壁拉着二胡,悠扬的韵律让我们沉浸,忘记了下节要背诵的古诗。
关于更多的感慨,已然没了。破败的窑洞结束了它的使命,在教育资源向乡镇集中的浪潮中,彻底的被废弃了。而我们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每次经过的时候,也似乎全然看不见啦。消失在我们越来越大的视野里。
这几口窑洞承载着童年最美最真的记忆。我在这里学会了从1到10的数学计数,学会了一二三的语文方块字,学会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歌曲。那时候的他们洁净的灵魂不含有任何杂质。来来走走老师教我成长,天真可爱的哥哥姐姐陪我成长。
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只是听说老师讲讲外面的世界,对我充满了诱惑。最初的向往就是想走出去,只是很难很难。相比于同龄人,我走的一直很稳很远。看过北国的大雪纷飞,淋过南国的阴雨连绵。
走的越来越远,越想回到最初的出发点。回到故乡,这个偏僻的山村,一直念书,村里的大人或者是小孩都没了太大的交集。唯一能触碰到自己灵魂的仅剩下这几口破败的窑洞。窑洞里还在结着的蜘蛛网下,可能一碰就倒下的木制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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