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土豆跟前,掂量了掂量他的枪说:“你这也叫枪,回头把我不用的枪给你 。”接着,又意味深长地宣布:“回头,我把你们的枪都给装上我收集的弹壳。”
大家一听都高兴得不得了,土豆咧着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队长!”。
放寒假了,海心哥的确将我们的链子枪都加装了弹壳。土豆拿着海心哥的枪,神气多了。我们还相约过年时多准备些弹药,去雪地里打兔子玩。
于是,大家从大年初一就开始四处捡拾落捻炮,收集火药。但大驴炮货少人多,免不了争抢。这天,万元户马春富家放炮,那炮又大又响又多。其中有不少的落捻炮,炮声还没落,我们几个都冲上去抢。只听一声“啪”地一声巨响,土豆捂着右手,蹲在地上,血像泉水一样从指缝里冒了出来,半天他才缓过神,大哭起来,掉了——。
不一会儿,麻木混着剧痛从右手掌蔓延到整个手臂,土豆不停地嚎叫。我们几个都慌了神,海心哥赶紧进行了分工:“强儿,去通知土豆妈,东明,去卫生所叫医生……
说完背起土豆往卫生所趔趔趄趄的跑,医生边包扎边说:“赶紧送县医院吧,得做手术!”
海心哥的脸蜡白,汗珠从上淌下来。土豆爸赶来后,狠狠地剜了海心几眼。
土豆小声嘟囔着:“爸,不怨海心哥,怨我没有看清……”
到县城几十里的路上,连个车也没有。土豆爸背着土豆跑得浑身是汗,海心哥和我们几个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啪——”一声鞭响,远处的田野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四爷站在马车上不停地甩着鞭子,叫喊着“驾——驾——驾——”白色的马扬起的蹄子“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春喜,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春喜瞪了四爷一眼,继续赶路。
四爷跳下车,不停地劝说春喜:快上车吧,春喜,别耽误看病!。
突然,一阵“突突”声,万元户马春富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来。
“上车!”
土豆爸二话没说,抱着土豆骑上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四爷瞪着海心,嘴哆嗦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开春,海心哥彻底不上学了。他跟着一个远方亲戚到城里打工去了。临走前,他把他的那把链子枪给了我,再也没有回来。
很久的后来,我在公园里见到过他,他摆了一个打气球的汽枪摊子,独自坐在冷风里等待顾客。
唉!我心中的枪王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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