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视剧里放的，要是爹妈离婚了，孩子该判给谁啊？”
“谁经济能力更好，谁就领去呗。”
“那你爹妈离婚的时候，你判给谁了？”
这是暑假里，奶奶和我聊的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
我不再言语，奶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又一次失望地看着面前的电视发呆。
那里面的苦情婆媳剧，演的生龙活虎。
算起来，我爸妈离婚已经有两年了。
但我却一直希望他们两个早点分开。
我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才跟着我妈一起生活的。
那个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爸爸回家。
因为他总要挑毛病。
我妈刚擦的地，他说脏。
我妈新做的饭，他嫌淡。
连我的房间，他也要评论一番。
有他在的日子，我和妈都得憋着一口气。只有他走了，我和我妈才能瘫在沙发上，互相推卸洗碗的责任。
有次我实在觉得闷就问我妈，为什么还不和我爸离婚。
我妈眨了眨眼睛和我说，我爸原来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后来上高中，我住校。
每周回来一次，大概一个月才能碰到我爸一回。
而家里的氛围也由小学的压抑转变为了高中的冷漠。
坐在一起吃饭，爸不再挑剔，妈也不说话。
我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跑到自己房间里，再把门反锁起来。
高三上学期时，我每次回家都只能看到桌上一红一绿的两张生活费。奶奶也三天两头地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我都应付着说还好还好，但挂了电话，还是对着面前的高考练习题一道一道地画圈圈。
这样冷冰冰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头呢？
高考结束之后，我妈和我说，她终于还是和我爸离婚了。
“离了好啊！你们俩早就还离了，我看着你们这样都觉得累。”
“你……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你们离就离呗？”
“那要是……我和你爸再找一个呢？”
“找……找就找呗，挺好的。”
是啊，我只想着他们两个离婚就好了，可如果他们再婚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们俩要是真的为你好就不该离婚。你想想，你现在还没毕业，以后还要买房买车，到处都要花钱……”
奶奶又开始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原来我还会和奶奶顶撞几句，但临近毕业，一无所长的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和她争辩的底气。
手机响起，是我爸。
“我买了几斤米，快下来帮搬上去。”
白花花的大米被我爸从袋子里倒进米箱，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读大学后，我大部分费用都由我爸支付。每次转账给我，也少不了要多问几句。
而他问的问题却很实际。
“要不要学驾校？”
“假期准备去哪里实习。”
“听说研究生以后就业发展更好，你要不要也考一个。”
或许是小时候对我太挑剔了，大学时他对我的要求并不多。
有时看到熬夜也只是轻声说一句早点睡，然后轻轻地关上我房间的门。
前几天，吃完晚饭后，他让我陪他出去走走。
一路上他向我解释了和妈离婚的原因，说了说以后的打算。
路灯亮起，我爸的脸上却满是兴奋，好像和我聊天也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
“爸，其实你和我妈离婚，真挺好的。”
“只要你心里别留疙瘩就成。”
那晚回去，爸睡的很香。
妈的朋友圈里，发了一段在KTV里的视频，配文：开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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