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酥饼

龙吟小区边上有一对卖金华酥饼的夫妻。

 

丈夫高瘦，带一顶白帽子，妻子稍矮，笑起来眼袋比眼皮更高。

 

三、四十的年纪，但是手艺极好。早上7点钟，等着买酥饼的人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但是不管是卖的人还是买的人，都不急，只是翘首望着炉子，只是闻着炭火的香味就能一定程度上告慰饥饿的肠胃。

刚出炉的酥饼，热腾腾的，梅干菜经过烘烤后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味。吃到嘴里，松、软、酥、香，简直没法形容。

早起上班的年轻白领们，总是买上一袋酥饼，双手捧着，整条街都是“簌簌簌”的声音。有时馅里的油流过嘴角，也能相视一笑，然后默默擦掉。从街头走到街尾，刚好吃完一袋酥饼，塑料袋一扔，抹抹嘴，再去挤公交上班。

也有买得多的，留着当零食吃也是极好的，一口开水一口酥饼，感受饼皮在嘴里慢慢化开的快感。

他们家还有一种红糖酥饼，冷了也一样好吃，我常买来做夜宵。

稠稠的红糖在锅里加热，冒着诱人的气泡，散发出甜甜的香气。将滚烫而浓稠的红糖浇在酥饼上然后沥干，晾凉就制成了红糖酥饼。酥饼的松脆增加了红糖的香甜，而红糖浆又给酥饼增添了光泽的外表。

对于嗜甜的我，实在是最好的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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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大半年，一天傍晚，经过他们摆摊的街口时，发现远远围了一大群人。高瘦的老板把妻子护在身后，深深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他们对面是个涨红了脸的汉子，狠狠指着他们，用家乡方言说了一大通，然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没见到夫妻俩出摊。

再见已是一星期以后了，高瘦男人默默地揉面、贴饼，老板娘微笑着收钱找零。可能是看到我问询眼神，老板娘简短说了之前的事。

原来他们并不是夫妻，那天的男人才是女子的丈夫。后来高瘦男人到女子家乡务工，两人相识相爱，但不敢跟女子丈夫摊牌，便一起跑到金华来了。不知道女子的丈夫怎么知道了两人在金华，就追过来了，因此才有那天的事。

所幸，女子的丈夫最后决定成全他们，上周就是回去离婚去了。

我笑着说：“恭喜恭喜。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可要请我吃喜糖啊！”

说到这里，女子眼里笑容一暗，男子的头似乎也更低了一些。

我心里明白了一些，“按理说我是个外人，没资格掺和你们的事。不过，感情这种事，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就不必管旁人的指责，只要不负了对方就是了。”

高瘦男人猛得抬头看着我，又回头看着身边的女人，低头和她说了什么。

女子莫名红了眼镜，说：“好。”

然后装了满满一袋红糖酥饼给我，说：“谢谢你啊，提前请你吃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