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是一年高考季，几家欢乐，几家愁。高考后的分数牵动学子的心，也牵动父母的心。
这天，黄燕霞早上出门去买菜，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同乡镇的雪玉。雪玉不仅和燕霞是同个镇的，也是燕霞初中同班三年的同学。当年燕霞初中读完，就到电子厂打工贴补家用。
雪玉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当起了老师。在九几年的乡下，对于长得美，又有国家铁饭碗的雪玉来说，结婚对象铁定是万里挑一的金龟婿。
在乡镇教了几年书的雪玉，通过婆家的人脉，后来调到了城里小学教书。雪玉因为自身社会圈子的不同，和燕霞这个无业游民的旧日老同学，交往慢慢地疏远了。见面聊天说话，开玩笑这些是有的，但讲心底的知心话就没有了。
雪玉的女儿自小受到家庭良好教育的熏陶，琴棋书画样样通晓。小学上的是城里最好的学校，中学上的也是NO.1的学校，听说还屡屡去各地参赛。这些都是燕霞从其它的同学那儿听到的。
02
“雪玉，你也来这买菜呀！”
“黄燕霞，好巧呀！在这儿碰到你，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平时要上课，也只有这放假了，才能遇到你。再说你家里，也不用你操心这些柴米油盐的事。”
“没办法。他们都不让我干活，好像我一动就会伤筋动骨似的。其实我哪有那么娇气，以前在农村也是有做过饭，干过家务的。”雪玉迷人地微笑着回答。
“你真幸福！在我们所有同学中，你是最幸福的。”
“没有啦！没有啦！只是我这个人太傻，什么都不懂。我要是像你那么聪明就好了，什么活都会干。你女儿在大学怎么样？”
“上大学？她说过得很开心，也很忙。”
“读得很好吧！你女儿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读得非常好。不像我家那个死妮子，也是像我这样傻，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
“我觉得不错啦，有大学上了，我很开心。我都是随孩子的，从高中开始，就没让我操心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好像记得你女儿少我家孩子一年，那她是今年考的吧？”
“哎。我被我家死妮子气得快死了，考得非常差。这几天，我被她的事烦得睡不着。都不知怎么办？怎么会有大学上呢？气死我了。要是像你女儿那么聪明就好了，我就不用操心了。”
雪玉的这翻话，听得黄燕霞的心如一块陨石下坠,这让她的心不安了起来。难道早上眼皮直跳，她捅到雪玉的伤心处了。燕霞有一种不小心打开了人家家门口的水龙头关不上，那水犹如决堤冲出，不可收拾的愧疚感。
燕霞心想：我女儿考了441分，当知道分数的那时刻，我不停地给这个老师发短信说感谢，给那位发短信说感谢，激动的心情无法表达。
孩子终于上大学上了，燕霞没有读大学的遗憾，女儿实现了，她能不欢乐吗？想到自己女儿的这个分数，燕霞此刻还是觉得欣慰的。
那么雪玉如此悲情，应该是她女儿没有考到这个分数，想来分数是考得很低了。若是有考超过我女儿的分数，就不该有悲伤的道理。因为在同学会上，她不止一次地说，“我一直以来都不在意孩子的分数和名次的。只要孩子健康快乐就行，这比成绩重要得多。”
因为每次遇到燕霞，雪玉不止一次地说：“你女儿那么聪明。我女儿要是有你女儿一半就好了。也不知以后，她大学能不能考得进？”
黄燕霞因小时对孩子过于放任，导致中学时孩子的叛逆非常历害。加之孩子上小学时，夫妻俩忙于生计没有空督促孩子的学习，没有让孩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小学有五年的时间，初中有二年的时间，燕霞是三天两头地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和孩子一起接受老师的关爱。
那时燕霞的心情，真如今天雪玉说的，“我快被孩子气死了，我真的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是过来人，完全能理解爱女心切，恨女不成凤的心情。
想到这，燕霞的表情不能再微笑了，她要和雪玉共情，要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来安慰老同学。想想初中三年的青葱时光，各种美好的影象一幕幕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像播电影一般。
03
黄燕霞把电动停稳了，走到雪玉旁边，用低沉的语气说：“成绩不代表什么的，你女儿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征求一下孩子的想法，看她有什么打算？”
“哇苦，哇苦！有什么打算？还不都是我们大人在打算，我被死妮子气得半死。哎！”雪玉不住地摇头顿足。
看到雪玉伤心的表情，黄燕霞这个一惯不懂讲话的人，此时也想不到什么词来安慰，只能选择用悲伤的语气和神情表达她同情关心雪玉的心情。她想问下雪玉的女儿考几分，又觉得不妥，毕竟是她的痛处。
不过终归要问的，才知道分数多少，要是雪玉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知道了分数，她好根据分数帮着出出主意。
“那她考几分呢？”燕霞的声音小心得像蚊子叫。
“615分。”
乖乖。这个分数高出本一切线120多分，黄燕霞真不懂如何安慰雪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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