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自然知道王师傅说这话的意思,只不过她觉得王师傅说的也对,只要陈学明不出现,在这里耗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即使他站在眼前,估计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于是她斜了王师傅一眼又哼了一声走了。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正趴在桌上小憩的陈学明,直到第四声铃响他才拿起话筒道:“喂?”
电话是王师傅打过来的,他从声音听出说话的人一定不是周达,他谨慎表明身份道:“喂……我是光明服装店的裁缝……”
陈学明知道王师傅打电话来应该是来找他的,打断王师傅的话道:“是我,王大哥,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 你没事就好啊!”王师傅从回话的内容辨认出对方是陈学明,他松了口气说:“金小姐刚刚来过店里,我看电话里头就不多说了,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嗯,知道了。”陈学明挂了电话,他万没想到金小姐出乎意料成了今天话题的焦点,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金小姐。”
六月的天气经常情绪失控,刚刚还赤日炎炎,突然就雷雨大作,当人们还没猜透为什么会下雨的时候,天气又开始放晴了。公寓的门被打开了,陈学明没见到人,但已听到周达惯有的嗒嗒声正踩着楼梯快步上楼,嘴里还说了句:“刚才的雨还真大!”
陈学明见周达神情淡然,他也就直截了当道:“看来是有眉目了。”
周达只顾着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他又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仓促回了一个微笑说道:“商会里少不了跟银行打交道的人,别看这些人看上去都是精打细算的生意人,可聊起这些新闻,就跟街头巷尾闲扯家长里短老妈子没什么两样。”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周达略低下了头后言归正传道:“扯远了,扯远了,据商会里的人说,昨晚日本人从中华汇业银行运走了四箱黄金,这四箱黄金是银行里一个叫徐怀奇的主任经办的,听他们说这个姓徐的已经失踪了。”
陈学明想起了报纸上的新闻,自问道:“美国人怎么会参和进来?”
周达并没有这方面的相关消息,他迟疑了几秒说:“我猜想应该跟这姓徐的有关。”
陈学明生怕周达方才说的一切都是他通过只言片语的推断,他不得不问道:“老周,你这些消息可靠吗?”
周达刚拿起杯热水,被陈学明一问顾不上喝又放到了桌上,他摆了摆手说:“我几番打听了,这四箱黄金可以肯定确有其事,况且方洁也看到过这几个箱子,至于是否跟美国人有关,确实无从查证,只能做个推断。”
陈学明说:“组织上指派任务了吗?”
“还没有……在我回来之前,我让小刘去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组织。”周达又看看了墙上的钟说:“这会儿组织上差不多也该知道了吧。”
陈学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说:“对了,金小姐不久前有去了一趟店里,是王大哥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
周达挠了挠鼻子说:“有说金小姐是来干嘛的吗?”
陈学明摇了摇头说:“王大哥说电话里讲不明白,得等我回去了再细谈。”
周达叹了口气道:“今天这是怎么啦,就像这天气一样,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现在所有的事情算不上有眉目,陈学明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来任何电话,他决定还是先回去,他向周达道了别,周达想想也只好如此,同意陈学明先回去,等有消息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陈学明刚一出租界,就看到零零散散几个人围着一面墙盯着,陈学明也走了过去,他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日本宪兵队颁发的一道通缉令,上面通缉的人正是周达刚刚提到过的徐怀奇。陈学明想四箱黄金都到日本人手里了,宪兵队还这么大费周折地要抓住这个人,莫非他身上藏着让日本人忧心忡忡的秘密。但陈学明并没时间对通缉令细究下去,他更着急的还是赶紧回去弄明白金小姐是唱的哪出戏。
“总算是回来了。”陈学明刚迈过门槛,王师傅就急迎上去。
陈学明问:“王大哥,金小姐说了些什么?”
王师傅短暂一想,答道:“其他倒是没多说,但是看上去是来摸清你行踪的,她还说你是不是跟朋友出去了。”
陈学明低声念道:“难道她有遇到我?”
但是王师傅接下来一席话让陈学明觉得离奇,王师傅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但她似乎觉得你有去找过她”
陈学明惊讶道:“找过她......怎么说?”
王师傅说:“我就问她是不是有看到你,她却说除非你知道她住哪,我说她给过名片,想知道住哪一看就知道了,她竟然说难道你真是去找她的。”
陈学明想了想说:“或许她只是无意问问。”
“不像。”王师傅对此毫不犹豫,他接着解释道:“从她脸上看得出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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