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文｜02:11

早上出发时，车窗外已是冬至将至的惨败景象，遍野萧条，几乎没有绿意。

“现在爬山，也就是看看大大小小的殿，其他也没个啥意思。”司机师傅说。

没意思就没意思吧，反正也不是为了有意思才想到爬山。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山脚，再转乘景区区间车——小面包，几辆小面包接连穿梭在盘山路上，速度极快时有点像坐过山车，山路蜿蜒曲折，两边不同种类的树木高低不一，偶尔还可以看见零星的红叶和黄叶挂在枝头，心头忽然闪现出一点欣喜，这跟阴沉的天气似有不搭。

沿着木栈道走，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寺庙辉映在山林间，它们好像望着你，欢迎你这个新的朋友，跟你打招呼，而你对它们唯一的回应就是尽快到达那里。转身后没看到伙伴，回头循声发现人家已在天梯的1/4处等我。不抬头，不回头，只专注于脚下，遇到前面停下的上山人移步到一边继续走，累了靠边稍作歇息。这是许多年来我保有的爬山习惯。我埋头踩着台阶缓缓向上，天梯真陡，没走几步就已是气虚喘喘。“一步仅一寸，天门攀铁柱，自向此问行，才得上天路。”要登临皇城，不走这唯一的通道，哪能到达？

翻了两座山终于到了主峰，望眼望去，山峦重叠，虽然因为气候原因色彩饱和度低，但也是一幅难得的水墨图画。和伙伴站着久久不愿离去。要是清晨，能在雾气弥漫间恍惚行走，如梦似幻……黄昏间能站在山头，看着太阳慢慢落山，天光又没完全暗下来时，不知名的鸟从眼前飞过，微风吹来，树枝儿摇摆……可是，此时是中午的光景。如果能提前半个月来爬山，正直漫山红叶，极目远眺之时到处都是彩锦。可惜来的不是时候，不过下山路上，阵阵寒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走在其间，似有飘飘然的感觉，松林也和着风的节奏簌簌浅唱，或许，是在作别吧。

下没有尽头的台阶时，虽然步伐较快，但是腿很不舒服，酸酸的，又胀胀的，偶尔膝盖也难受，不然“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呢？途中偶遇两位阿姨，从邻省的邻省来，60左右的年纪，每人背着一个小腰包，走一段歇一段，歇着的时候拿出手机互相拍照。

“看这，看这里。”

“哈哈。”

“你的手这样一摆就更好看了。”

……

“哎对啦，就这样。”

“来，你到那去，我给你拍。”

上山又接着下山，她们的精力还是很充沛，真令人佩服。其实上山时，遇到好多这般年纪的叔叔阿姨。在天梯那段，有个小团，差不多十多个人，他们排队扶铁链走，互相加油打气，还请旁边的人给他们合影，嘴里喊着“茄子”，脸上一片灿烂。想到此前在别地爬山，有个阿姨，边爬山边唱当地的民歌，兴起时还自打节拍，说来到一个地方，就要入乡随俗，她唱山歌也是其中的一个方式。

我想到自己，想到我们，到他们这个年纪时，是否也能保有对生活的激情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