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母亲和药
想着想着竟也自我催眠了一番,睡了过去。
“婧儿,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婧儿?”
“婧儿?”
……
我是被这一系列声音唤醒的,这些都是我迷糊中听到的。母亲的呼喊还是那么的亲昵,在这柔声细语里我被滋养着成年。怕母亲担心,我缓缓地打算从床上撑起身来,母亲也赶忙放下药碗,扶了我一把,让我把这个动作进行得更顺利些。不知为何,与母亲的相处让我觉得好自然,自己可以向水一样流淌着,除了这流的道早已被人挖下,而我起先流的太缓未看到沿岸,等到流得急了些,感受到时才知这道并未完全顺自己的意,这道是母亲设的吗?还是母亲的母亲的时代,就有了打算?
终于,我成功的倚在床头,叫了声“妈”,哽咽完药,我沉默了片刻,等待苦味能够充分的弥漫开去,在母亲等待的眼神下又继续说:“您陪我说说话吧,我想问您个事儿。”
母亲大抵也被这一天的事折腾得没个劲儿,在我提前给她腾的空位上坐下,眼神发出了应允的讯号,专注地听着,“我想问问,‘秀红’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和我一样工作了?或者她在农村,读书比较晚,现在还在读书呢?”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急切地希望与那个今晚未出现的“她”扯上联系。
兴许这问题着实让母亲吃了一惊,反而满脸狐疑地想从我这儿获得答案:“哪个?你在说谁?”
当年那个被婆婆认为天煞女的女孩,在母亲那里也没能留下什么不错的印象,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里,又赶上给我治眼病,一个趁大人不在抢夺自己女儿食物的孩子也确实很难讨人欢喜。可在我提及“幺婆婆的侄女”时,母亲的目光变得明晰,这些年她把仅有的心思倾注于我这个活药罐,并未结交什么生人,我俩的生命都被过去压得太过沉重,我不愿逃,母亲也不愿。
“我前些天还见过“她”,就在一所学校门口,“她”应该还在上学吧?!”
“不可能,她家穷,又是捡来的。”母亲并不避嫌地接着说。“后来她养母又生了个儿子,她应该跟他父亲到外地打工去了。”母亲说的比较笃定,而且很无味,毕竟是个不相干的人。但我总觉得事情仍有转机,“她”的身影告诉我的。而且算算时间母亲已经多年未走动了,她的圈子越来越窄,人也越来也不喜欢走动,只有我抽了零散的时间回过几次老家,一次是爷爷家,一次是姥姥家,一次是送别姥爷,一次是送别奶奶。
人的生命有时惨淡到只在离别时才被人“庆贺”,两箱衣冠冢,两场被祝酒声渲染的送别宴,两具白骨,除了那些发生在他们身上还能供人取乐的故事,之后再便无其他。
“那……没事了,您……睡吧。”心里虽想着别的事儿,嘴上却做了妥协。我把话脱得很长,好像心领神会一般,而且时间真不早了,其实以前每个日日夜夜大抵也这样,工作到很晚,一阵胡乱思索,一天的时间便也去了大半。
说罢,母亲很快便得安然,睡去了。而我也掂量掂量了回老家的事,打算先把这事搁心里,一来怕母亲担心;二来怕从母亲那儿得到应允是件难事。于她,我是珍贵的,这是件可喜的事,也是件麻烦事。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五十七篇
我是丹妮,首次发长篇连载,兼顾其他书籍阅读,随时改动中,前期慢发,后期快发,若想了解这部小说的立意,请看《迷障(序)》,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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