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中说:“不以失败之殇而悲,应以感悟之光而喜。”直到上周我才感受到,这句话的寓意。
上周五,学校举行了“十九大知识竞赛”的决赛。作为一个“毛遂自荐”并得到党支部大力肯定的参赛者,我对这次比赛也花了很多心思。
然而生活的奇妙之处便是,意外总是无孔不入。在第二阶段的比赛中,我答错了一题——这意味着我将立即告别这个舞台。当大家的答题板翻过来时,我看见自己那个独一无二的答案,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我不知道我是以一种怎样挫败而不甘的姿态回到位子上,但我清楚,无论我再如何安慰自己,我都无法立即从一个选手转换为一个观众。我很佩服旁边那些一同淘汰的人,他们在回到座位后,立即变成了一群优秀的听众,为台上的选手加油鼓劲。最后在台上,不同的人领着不同类型的奖状和掌声。大家都喜笑颜开——除了我。我拿着那张属于我的奖状,吃力地摆出一副礼节性笑容来迎合摄像机的闪光。
那张奖状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殊质感:光滑油亮的纸面如同滴落的蜡烛油般烫手;火红的封面像一张野兽的血盆大口,恐怖得让我不忍直视;苍劲有力的“优胜奖”三个字无情地嘲笑着我的失败。我像一个即将处刑的囚犯被绑上囚车,在送往断头台之前被肆意展示,而它如同一份血书的罪状,将我的不堪和弱小公之于众。
我并不是带着一个人的期待来到这里的。比赛开始前,我第一个到场签到,党建负责的老师看到我,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当我无奈地上台领奖时,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她走过来,拍了拍一个失意之人的肩——径直穿过那些表现优异的胜利者们。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好想对她说:“老师,我输得太彻底了,请不要再对我寄予厚望了,我配不上。”我一直觉得被老师看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荣幸,但我那时候却只希望被当做一个普通的人,一个评委报出选手序号,甚至都不会关注名字的人。
我知道老师不会因为我而对这次比赛感到难受,她依然会为那些胜利者而露出笑容,依然会向他们给予认可。但我仍感到莫大的失落,我想,如果我没有失败的话,也许她的脸上会再多一丝欣慰吧。
而事后,有个选手找到我,和我说:“如果你没失误,你就是第一。我听过你的演讲,非常有感染力。”我说:“我好像也没参加过几次演讲活动吧。”
他说:“一次就够了。”
人生就是如此,往往在低谷时,你才会发现,周围的某些人原来对你是这么的关注和爱护。就像我不知道老师见到我,会像一个朝夕相处的朋友一般友好地问候;我不知道还有人会因为我的某一次演讲而对我印象深刻,并为我惋惜;我不知道晚上因为这次失败,我生气地挂了父母的电话,后来打回去,却依然听到了和蔼而慈祥的声音——仿佛我从未冒犯过他们。
我讨厌自己的矫情,为什么我做不到和其他人一样,谈笑风生地走出会场?为什么只有我需要那么多老师的关怀,同学的宽慰和家长的陪伴?
母亲和我说,你是一个幸福的人,大家都陪在你身边。
我问她,为什么他们这么做。
她说,因为他们选择这么做
我以为,这次经历只能教会我,如何面对失败。现在我才知道,它首先教会我的,是珍惜在乎我的人。它用客观事实,指名道姓地告诉了我,谁是我没意识到,却一直在关心我的人。
而如何面对失败,我想,不是发誓东山再起,而是走到他们身边,和他们站在一起。有他们的地方,没有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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