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先,这是一篇全是剧透的影评。
其次,原谅我第一次写影评,就先标题党一把。

最后,看电影是低配版的读书,也算得上是一种文化活动。让我这个自诩的“文化人”少些内心的不安。
(写这篇影评之前,我可是看了很多电影公众号文章,又学习了如何截取电影gif片段,足见也是下了很大功夫,诚意满满了。)
言归正传。这部暴力、血腥、微色的R级小电影,就是《讨债人》。587人豆瓣评分5.9,也不算太高,属于小众一点的电影。但看到最后,着实让人想哭。
Part 1 Friday
开头是一段听上去低廉、没品味、有点无厘头的西部音乐,很有种昆汀的感觉。
几个胡乱拼接的无聊场景,城市、乡村、海边,一幅社会底层浮世绘。夹杂一个“神爱世人”的巨幅涂鸦,颇有讽刺意味。
音乐节奏骤然加快,仿佛高潮。几个黑衣墨镜、牛批拉轰的“讨债人”冲进一家武馆。剧情随之展开:

主角弗兰克是一名退役军人,曾在伊拉克执行过战斗任务。回来后经营一家武馆。但经营不善,自己住宿的房租都交不起。有人打他武馆的主意,想以1万美元收下。开头几个黑衣人就是来游说弗兰克。
弗兰克不从,可谓贫贱不能移,有骨气至极,将黑衣人一顿暴打。再次说明一个道理:开始装得比较牛批的人,都是打酱油的。
有骨气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弗兰克每次回家都要偷偷摸摸,就怕房东催租。即便这样,也少不了房东刻薄的言语。

曾经为国上战场的军人,退役后就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loser,这就是现实。世界各地都如此。
穷则思变。经学员亚历山大引荐,弗兰克成为汤米手下的一名讨债人。

汤米是一个黑道中间人,替人讨债抽取佣金。
新手弗兰克与老手苏搭档,一对奇葩组合就此展开讨债生涯。

第一单活计,面对的是几个无业的社会青年。自然不是黑帮油条和退役军人的对手,一番入室、暴打、枪击、撞车,顺利完工,300美金到手。钱果然来得快。


第二单活计,是一个稍有点实力的汽车融资老板哈维,雇佣了几个黑人当保镖。老油条苏有了新手弗兰克,自然不想自己动手。又是一顿出血、踢档、断腿的打斗。完工,4000美金到手。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警察在这个社会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三单活计,是一个奇葩的老板戈多。手边随随便便就有10万美元,却因为欠4万美元不愿还,被弗兰克暴打,有受虐倾向。
当然,弗兰克卖力打男主人的时候,苏也没闲着。他强硬的牵制了女主人,使戈多夫妇不能双剑合壁,确保了讨债工作的顺利完成。




刚开始这段剧情简单,主角也只是打怪升级刷经验,用感官刺激吸引观众罢了。
弗兰克依旧是个loser,虽然他已经有钱付房租。
苏的同居女友是个妓女。一个年老色衰,小腹隆起的便宜女人。

他因为她找到一个阿拉伯土壕凯子而高兴,要给她300元去为土壕服务,要帮她温柔地拉上包臀短裙的拉链。她和苏一起看他恶趣味的忍者画报,她叮嘱他在外面混要注意安全,远离黑帮头子巴博萨。他感谢她的关心。像是一个温暖有爱的中产阶段家庭。

Part 2 Saturday
汤米带着弗兰克和苏接手巴博萨的委托。巴博萨是一个黑道头子,经营夜总会。他的未婚妻阿曼达向他告发:夜总会里的职员康纳偷了他的钱。偷了好多的钱,简直比纳的税还要多。哦!可怜的人!可见美国的营商环境多差。赶快来我大天朝投资,“税收放管服”、“最多跑一次”,爽到极点。找汤米就是要教训康纳。

第二部分开启名侦探模式,奇葩讨债人化身孤星干警。欺负酒保、拷打女人、教育瘾君子,不断发现线索,为了找到康纳。



这段戏份不重。兄弟俩没事在车上唠唠嗑。一段暗黑的对白。
弗兰克依然是个简单的失败者,只是他已经没有那么缺钱。他开始重新评估金钱所得,与自己暴力打人之间的关系。像是在没有光明的暗夜中,抛弃信仰的教徒,开始重新祈祷。

苏曾经有过一段美满的婚姻。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米莉。后来得了白血病,6岁死了。妻子也离开了。或许这是他走上这条道路的重要原因。也或许是他还保留着人性的唯一羁绊。

他一直戴着婚戒,提醒自己:不要再接近任何人。听起来很孤独。事实上确实很孤独。


Part 3 Sunday
两个洗了84消毒浴,开始漂白的主角继续玩综艺“康纳去哪儿”。最后找到了阿曼达头上。原来事实是,康纳是清白的;这是个阴谋。阿曼达想和康纳滚床单,但康纳却与夜总会的另一个舞女相爱并生下一个女孩。阿曼达因爱生恨,向巴博萨诬告康纳。巴博萨要干掉康纳,顺便把杀人的锅甩给奇葩二人组。在他看来,这对组合只是社会最底层的两条狗而已。

弗兰克是个失败的失败者,因为他还有良知。
苏看到康纳的小女孩,或许想到了自己的米莉。
总之,这么职业的讨债人做了一件不专业的事,他们决定放了康纳。此时,巴博萨已经带人上了楼梯。

摆在二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标准流程,稳妥之路:呼叫汤米,说明原委,叫齐人马做了巴博萨,任康纳父女被人杀死。二是冲上去救人,送死。

坏人就该老实做坏人,学人家当英雄。一次就把自己的命送了。

故事结束。其实也就是三天时间。弗兰克真是倒霉鬼,刚当上讨债人,没过几天小康风流日子,就被自己的善良杀死了。



在黑暗的社会,善良就是一种罪过。





汤米到来,为苏报仇,杀了巴博萨。阿曼达引导警察上楼,收拾残局。

完美的结局,坏人犯傻,狗咬狗,全部都死光了。康纳父女逃走。纯情的阿曼达可能会继承巴博萨的大笔财产。苏的妓女也找到了金主。
只是那两个男人就这样迅速,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故事的最后,在轻柔欢快的音乐中,康纳带着女孩在安全温馨的环境里吃着牛排。女孩问爸爸,这些牛活着的时候开心吗?

当然开心,因为这两头牛是带着自由的思想死去的。一头牛原本就是善良的守护者。一头牛终于可以保护自己的米莉。两头牛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滋养着善良平凡的康纳,和可爱的小女孩,守护着这个黑暗世界中极少的光明和美好。

影片让我念念不忘的,一是社会底层的退役军人,最终都会找一妓女终老――如果他可以终老的话。退役军人和妓女,真是美好世界上再合适不过的CP组合。
我以前居住的地方,有个部队。有战士耐不住寂寞叫小组;也听到小组说:趁年轻再挣几年钱,然后找个穷当兵的嫁了。
我想起余秋雨《山居笔记》里所说的:“军人作为文化实践者,与妓女具有同样的特征:从业人口庞大,其地位却常卑微。”都是没日没夜,出卖青春,出卖尊严。以为是在保护与帮助,却终究沦为某些力量的玩物。军人有了武力,妓女挣到了钱,以为终于可以不再是社会最底层的一员了,其实已经从人间沉沦到了地狱。最后可以放手一搏的,只有自己的烂命。
二是那些男人间的感情。有时候,仇人和朋友,兄弟和基友,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男人之间很简单,或许只需要一杯酒,或是一段故事。就像狗一样,看对了眼,就认定对方。平时再怎么样无所谓,判生死的时候也会义无反顾。就像汤米那样,和苏只是同事而已,还是要为了这个男人,抛弃所有的理性,杀了最大的主顾巴博萨。
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和坏人,只有真实和虚伪的人,只有有故事和没故事的人!
这些血性的男人们啊!注定是要干出些卑微而又无聊的大事来!就让那些娘炮男当婊子去吧!
热血的男人也有自己的纯真和调皮。苏如果没有发生变故的话,可能会是个忍者,或是个演忍者的演员吧!如果弗兰克不是去入伍,或许会是个经理人吧。但是他们都死了。
当那些坏男人已经死去,再看一看他们当初孩子般的纯真!我已流下眼泪。


二○一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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