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头像

灰色头像

灰色头像

陌生的街道，喧闹的大排档，熟悉的老朋友，苏收起手机，扫了一眼面前儿时的玩伴，忽然觉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酒已上。

天气依旧酷热，痛饮下一大杯扎啤后，他的身心才舒畅起来。

“怎么说，这就不干了？”周随口一问。

“不然呢，我闲的没事不上班赚钱，来找你个屌丝喝酒？”苏笑着说。

“嘿，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啊！”

“得了，别问那么多了，你该为我高兴的，想了这么久终于提出辞职了。”

“你可拉倒吧。”周轻蔑一笑，举起了酒杯，说：“来吧，还是喝一杯，庆祝你脱离苦海。”

“舒服！”

“畅快！”

一杯冰镇的勇闯天涯，两个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怎能不畅快，怎能不兴奋！

已不知喝了多少，苏的脑袋已经胀的不行，却还是有意识的，他一直想不管不顾的大醉一次，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或者说一直都有一只无形的锁链束缚着他，人一旦醉了，会是什么感觉？

有的人安静的睡觉，有的人喜欢大吵大闹，有的人因此说出了一些平日里说不出的话，有的人做了一些后悔的事。

周还很清醒，他的酒量可以用酒桶来形容，至于是怎么练就的，苏再清楚不过，从小学到大学，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才让他拥有了千杯不醉的超能力。

苏又看了一眼周，说：“我们是不是有三年没见了？”

“差不离，”

苏说：“我记得，三年前你没这么胖啊，你这个肚子，说说吧，你的故事？”

周笑了，笑的很淡然：“你想听，可惜老子现在没这个心情。”

苏问：“那些你曾经追过的女孩呢？”

周想了想，说：“这个嘛，用一首歌可以形容。”

“什么歌？”

“灰色头像。”周哼了起来：“你灰色头像不会再跳动，，，你灰色头像不会再跳动，，，你灰色，，，”

“够了够了。”苏赶紧打住，“马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妈的只会哼这一句。”

周又笑了，笑的却有些苦涩：“我们都已经变了，变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模样，只有唱歌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吹牛皮的时候，我们才是我们，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过去的事也不会发生，就这样吧。”

苏怔了怔，才举起一杯酒，说：“来吧，敬你一杯酒，你这突如其来的发骚让我措手不及。”

“你呢，什么打算？”周问。

“打算么，还没想好，真的，以前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够浪迹天涯，无忧无虑。”

“你现在可不就做到了？”周说：“你看你今天晚上可以一醉方休，我特码的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苏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的。”

“呵，打算散散心？”

“差不多吧，”苏说：“你刚才提起的那首歌不错，灰色头像，不会再跳动，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陷入的这个网络的怪圈，有多少老朋友也变成了现在的灰色头像了？”

周沉默不语。

苏已经醉了，他压着声音说：“所以，那些还没有变成灰色头像的人，或者说是已经变成灰色头像但是我们很重视的人，都需要去维护，我们拥有了网络，却不能失去太多。”

“我明白了。”周笑了，说：“说了那么多废话，到正题吧，你第一个想去找的人是谁？”

“第一个，当然是李小龙了，那个世界上最高的李小龙雕像，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李小龙？”周呆了呆，骂说：“去掉这一个，那是你偶像，不算，然后呢？”

“然后，”苏想了想，说：“有很多啊，比如，比如，，，”

“屁！”周说：“说不出来吧，或者是你不打算告诉我？现在已经这样了，那些灰色头像，有的地方已经不必去，有的已经去不了，有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

“我，”苏自嘲的笑了笑，“也许你是对的，已经这样了。”

“再来一杯，你喝的还不够多。”周说。

“胡扯，我已经醉了。”

“你醉个屁，我想听的话还没听到呢。”

“哈哈，你听不到的，我跟自己都没有说过，哎，别倒了，没酒了，那就行，那就行，，，”

“老板，再来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