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猎头的历史远比文字悠久。
对尼安德特人与北京人的考古中都曾发现颅骨有外力刻意敲碎的痕迹,这些最初的猎头者或许都是当时的猿人汉尼拔,猎头也大多为满足口舌之欲。
文明史开始后,猎头开始变成一种彰显男性地位与武勇的习俗。在边远的荒蛮之地,男性首领的荷尔蒙通过斩下敌酋的头颅获得极大的宣泄与满足。然而仅仅消灭肉体似乎不够爽,不够亦可赛艇。
有什么办法能让战胜敌人更有象征意义呢?蒙古高原上的匈奴人想到了个主意。
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几千公里外同样是游牧民的斯基泰人,有一套更详细的猎头审美。
斯基泰人把敌人的头颅眉毛以下的部分割去,并把头颅内部弄干净。如果这个人是穷人,那么他只是把头颅外面包上生牛皮来使用;如果他是富人,则外面包上牛皮之后,里面还要镀金,再把它当作酒杯来使用。他所敬重的客人来访时,他便用这种人头酒杯来款待客人。
——希罗多德《历史》
猎头审美
人死肉烂,头也只留下眉骨以上的部分。即使这样,穷人的头只配生牛皮,富人的头却是高“其他头”一等的,弄得和现代人收集手办一样。也算是非常人类的一件事情了。
不过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从冷兵器到热兵器,从野蛮迷信的农业社会进入到科学理性的工业社会,使用头颅来记述战功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关于猎头的故事讲到这里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然而并没有,近代西方社会还开发出了新“玩法”。
并且进行商业化运作,将其变为一个血腥的产业。
现代希瓦罗人与风干头颅
作为商品出售的风干人头
19世纪,随着整个世界逐渐联系为一个整体,欧美社会在成为主导力量的同时对一些边远地区的异域风情产生了浓烈甚至有些病态的兴趣。
1860年后,西方探险家们在南美雨林中发现了希瓦罗人部落,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印第安人部落。结果西方人发现希瓦罗原始部落有将敌人首级通过炙烤风干等手段缩小防腐的手艺。
西方探险家一看,哎呦这个东西挂家里墙上岂不是比什么挂鹿头、挂犀角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买买买。
这些脑袋漂洋过海进入欧洲迅速成为了高价畅销商品。想像一下吧,当时欧洲,无论是贵族小姐的闺房还是大学教授的书房,都会想方设法挂着几个黝黑干瘪的人头来满足一下主人的装逼欲,似乎都忘记了这是一条条人命。
欧美女性的风干人头买家秀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希瓦罗人之间。为了猎取足够人头换取西方人的钱、武器,不同氏族部落间互相展开了大规模的猎头活动。
最初猎头的目标限制为对方成年男性战士,后来则疯狂到猎杀对方妇女、儿童甚至自己族内的族人,事实上这种大逃杀式的猎头活动使得许多希瓦罗人部落人口骤降,甚至彻底消失了。
一位欧洲人与他的藏品
到十九世纪末,这种恐怖贸易迎来了鼎盛,欧洲中间商将这一病态趣味逐渐做成了定制产业,根据顾客的口味来定制风干头颅。如果你需要一个刻有纹身的头颅,那么中间商会去找部落酋长,酋长会找来自己的奴隶,给他花上一段时间刻好纹身,然后一刀砍掉他的脑袋。站在那位奴隶的立场,他看着两个人唾沫横飞地商讨着自己头颅的价格,感受着脑袋上纹身针带来的刺痛,计算着自己还有几天生命,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在此时遥远的欧洲,《人权宣言》的发表已经过去了百年;
奴隶贸易的废除已过了五十年;
红十字会也迎来了成立的第四十年。
但这颗奴隶的脑袋却依然堂而皇之地邮递到了某位欧洲达官贵人的书房之中,成了洋洋得意给亲朋好友观赏的最新藏品。
这种恐怖的生意持续到二战才渐告结束,这个时候已经有无数人的脑袋被做成了挂壁工艺品,数量之多以致于巴拿马海关专门有一个出口名目曰“风干人头”,海关标注风干人头每个定价25美元。
$25,一条生命的价格。
原创作者:朱斌君
责任编辑: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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