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附近的镇上新开了一个牙所，据说牙医水平很高。邻家的二姐要去看牙，老婆知了，就催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我那几颗牙拔了，然后镶上义齿。
牙医能有五十来岁，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他看完我的牙，听说我要把拔三颗，没说话。
我便问道：“是不是那两颗半截的没法拔？”
牙医笑了，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怎么会没法呢？这样，我先给你把这个完整的拔了，两个半截就好办了。”说着，就开始给我打麻药。
这颗牙折磨了我好多回了，却还挺结实。牙医拔我这颗牙的时候挺费劲。几乎是用胳膊抱住我的头，用钳子摇来晃去，好算才拔下来的。
拔下来后，把我那颗带血的牙看了一眼，然后丢在一个放了几颗牙的铝盘子里，对我说：“你这颗牙实际是不应该拔的。”
我说：“可总是疼啊，给我疼得烦死了！”
“疼也不该拔！可以治的。”
我心想，不应该拔，你倒是早说啊，都拔完了，说有什么用。
牙医回坐在椅子上，端详了我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那两颗先不能拔了。”
“为什么？”
“我怕你受不了。”
“怎么会呢？刚才那个那么结实，我不都挺住了？”
牙医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看你可能是心脏有些不好，怕你的心脏受不了。”
“心脏不好？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感觉心脏不舒服啊？”
牙医用眼睛撇了我一眼：“等你感觉出来的时候，就麻烦大了！”
我依然不信：“你又没给我做检查，如何能知道我心脏不好？”
“你看你的脸色有些潮红，这就是信号！”牙医说得很肯定。“反正你这颗牙我是不敢再给你拔了。实在要拔，你得去医院做个检查，拿个证明来，我再给你拔。”
见他说得这样肯定，我仍然不信，这大冬天的，一路上冷风嗖嗖地吹着，脸红点不很正常么？
但是牙医坚持着不给拔，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回来了。
当晚过了疼痛期，我吐掉药棉球，忍不住用舌头去舔那个拔完牙的地方，感觉窟窿里面还有个硬硬的东西，靠在一侧，还有些尖利的感觉。让老婆拿手电筒照着一看，竟然是一小半截没有被拔下来的牙！
原来那颗牙并没有完整的拔下来，里面残留了一些。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牙医知道这颗牙没拔好，留下了麻烦，加上那两个半截牙不好拔，就说我心脏不好而找个借口。这个家伙真是太狡猾了！
本来想去找那个牙医的，可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的活特别多，还有不少邻居来找我写对联的，就耽搁到年后。
大年初六，我再去时，诊所的门紧锁着。问过旁边邻居，说是回关里老家过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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