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豆尔】Touch

【豆尔】Touch

作者: 你的小甜饼 | 来源:发表于2017-10-10 02:07 被阅读0次

护士姐姐关灯离开之后,阿尔没有睡。他知道这间病房里的另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床是靠窗的那一张,原本他侧身朝着窗户躺着。等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轻轻地翻了个身,并且往窗的那一侧让了让。

已经是夜里,月光下只有约绰的影子可见,阿尔索性闭着眼睛。他听见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床垫往另一侧倾斜了一下……同时,温暖的气息迅速地靠过来,占据了他半张床。

“阿尔?”对方轻声问,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睡着,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双方都心照不宣。不过阿尔还是回应了他,他近乎是呢喃地叫了一声“哥哥”。

或许关灯和翻身都已经是无言的约定。在没有访客、无人打扰的夜晚,他们乐此不疲地到对方地床上去——鉴于阿尔的身体原因,大部分时间是爱德挤到他那儿。因为单人床的窄小,两位少年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感受到对方真切的存在。

没有谁能指责这种渴望。他们都还没习惯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以至于觉得什么都需要亲手去确认真实。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们需要接触。需要用自己的手指一寸一寸探索对方的身体,指尖压在对方的皮肤上,指腹感受着皮肤的温度和皮下血管微小而有力的泵动,指甲在对方身上留下稍纵即逝的白痕。这些举动往往是温柔狎昵的,只是温热,或者指尖滑过的地方还有些痒痒的凉意。 

宽松的病号服为他们提供了便利,顺着下摆探进去,可以摸索到对方的全部。爱德总是揽着阿尔的背将他圈在怀里,手可以沿着阿尔的脊椎滑上去。从食指、中指、无名指到小指,挨个儿掠过去。这时候他多半用左手,一是以他们拥抱的姿势而言更自然,二是这些年的锻炼后他的左手甚至更加灵活。他的左手流连在阿尔脊背中央的凹陷,想象如果有水顺着这沟渠流下会怎样——于是他用自己的手代替水流,自上而下地轻轻一划。

“痒!”阿尔小声说,不由自主地一抖,爱德的手堪堪停在腰眼,但那种震颤好像一直涌流到了尾椎骨,更像是电流而非水流。

爱德当然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但是他也感受到那是克制之后的,因为阿尔始终记得他左臂在不久之前才被扎了个窟窿。他在枪弹拳脚中摸爬滚打惯了,但那种贯穿伤倒是也少有。印象深刻的两次都是被建筑材料伤到,可见钢筋混凝土的发展倒也有些弊端。

说到另一次贯穿伤,爱德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时那种疼痛。那种疼痛是不能也不应该被神经记住的,要让爱德形容起来也只是“不想再体验一次”,具体是什么样的他形容不出来,也不会跟别人去形容。人类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物种。

但其实伤疤并没有完全好,还留着一道印记,所以在第一天晚上他就没能瞒得过阿尔了。其实经过炼金术的治疗,那道疤已经很浅,但是在细细的摸索中是无所遁形的。要是别人他还可以编造一个“只是被刀划了一下伤口其实不深”或者“这都老早之前的了”的鬼话,但是他受过什么伤、伤在哪里阿尔是再清楚不过了,  甚至多深的刀口会留下怎样的疤痕对方也是一清二楚。于是这种自作聪明的谎言就不必再拿出来了,爱德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被当腹捅了个对穿,还短暂地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只能在阿尔听到他用半吊子的医用炼金术封伤口暴跳如雷时无言以对,只能在对方问他是不是先切短了再拔的时候说“是”。他当然知道阿尔这种生气跟温莉、婆婆的生气是不一样的,阿尔是一直看着他战斗的人,当然明白何者可为何者必须为。爱德估计阿尔的生气一半是恼他孤身乱来,一半是恨自己当时不在——毕竟阿尔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没受过这种伤。阿尔的反应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他看似用力却又实际轻柔地戳着疤痕近旁的皮肉,像是在跟某一刻的自己较劲,说:“如果我在的话才不会这样,你之后也没跟我说。”爱德不大高兴他还把自己当那无知无觉的盾牌,于是反问道:“你几次失去意识也没……”他说到一半发觉不好,果然阿尔立刻反驳:“那也是因为你受了伤我才会昏迷啊。明明知道你是我与世界的联系,你却一个人去冒险!北方军士兵总是可以帮一些忙的吧!我说过什么啊哥哥,活着是首要任务啊!”爱德喜欢听他说话,却不耐烦他这种唠叨——尤其是问心有愧的时候——于是偏头叼住阿尔因为发声还在震颤的喉结。这下阿尔果然不再继续说话了,转而闭紧了嘴巴以免发出其他的声音。他便松了本就没什么力道的牙齿,转而亲吻上去了,让吻慢慢攀上下颌,一直爬到阿尔忍耐的紧抿的嘴唇上去,轻而易举地舔开唇缝,与阿尔的唇舌交缠起来。

他们从拥抱到抚摸到亲吻都带着毫无道理的自然。第一次是他们蜷在小小的床上,脸贴得很近。他们都有点隐隐的激动,觉得彼此身上都是热烫的。爱德很想看着阿尔的眼睛,正好阿尔也是,所以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亲昵地蹭着。然后嘴唇也亲昵地蹭着。他们也不知道中间那点距离是谁先越过去的,可能是爱德,也可能是阿尔,或者他们各自向前了那么一点,总之他们的唇也像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紧紧贴在一起了。爱德感到一丝没什么波澜的惊讶,毕竟这举动之前并没有做过,但是又有种本应该做过的理所当然。我不能这样亲吻他吗?爱德问自己。他在某个更广义的答案中找到了许可:他跟阿尔的亲密是由来已久而必将持续的,他们之间怎样的接触都是应当的。于是他安心地沉浸在这个吻中了,这个吻柔软而多汁,他啃咬对方嘴唇的时候像是咬着什么高级的水果糖,没有道理不沉醉进去。而更妙的是爱德知道阿尔也是类似的感受,因为阿尔微阖着眼睛,长而纤密的睫毛似有似无地撩着他的下眼睑。

那个吻的结束是因为他们的手不由自主地攀对方的身体,而爱德右手的指甲太长了还没来得及剪,无疑是刮痛了阿尔。

结果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剪。作为某种程度上的英雄,即使大佐拦下了一部分访客,剩下不容拒绝的那些也够填满他们光线充足的时间了。阿尔的指甲是在做全身检查的间隙剪的,爱德就没捞到这样的空闲。于是也就这样任它长了一段时间。爱德不用右手乱碰阿尔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但右手有其他的用途。显然阿尔更加偏爱这条由他换回来的手臂,经常会借着月光端详,好像它与左手有多大的不同似的。爱德心想,如果自己的某种心情跟阿尔看自己的右臂一样,那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对阿尔的全部都格外喜欢——如果拿其他的任何事物作比的话,就好像这具身体的组成不是他背得滚瓜烂熟的那些用小孩儿零花钱都能买到的那些成分,而是罕见昂贵的矿物。毕竟整个儿阿尔,都是他换回来的。爱德明白阿尔属于他自己的灵魂,但是又总觉得自己像是拥有这具身体的一部分所属权,像是巨龙要用尾巴圈起自己的宝物一样,爱德也很喜欢把阿尔整个儿圈住。虽然阿尔说他这是享受为数不多的他们能有这种体型差的时刻——即使爱德承认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一丢丢的类似想法——但是爱德心中那种超乎寻常的满足感不是所谓的身高带来的。上天作证,他不用再负担双人份的营养后飞快地在长高,是以他对身高并不是原先那样在意了,真的。

阿尔担心碰到伤口不敢乱动,方便了爱德这种可以称之为孩子气的画地为牢。阿尔克制着不被什么突然的刺激弄得叫出声来,所以寻找什么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这时候他就拽着爱德的右手了,他会逐个地亲吻爱德的指尖:这也是一种小孩子打架似的争执,这样分散了爱德的注意力,那么左手的突然袭击就不那么容易发动了。但是他们不管是做着怎样的争斗,最后带给对方的愉悦总是真实的。爱德不满足他蜻蜓点水似的吻,左手在他背后拢住了一边的蝴蝶骨。阿尔乐于满足他,一只手仍然握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则将爱德的脸拉得更近了一些……但他好像又觉得不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亲吻,于是戏谑地擦过爱德地唇角,转而向上移了些,将吻落在了眉骨上。爱德很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窝,阿尔这才又挪下来。然而还没等他亲下去,爱德就已经先碰过来了——是“碰”或者是“撞”了过来,让他的虎牙硌疼了嘴巴。阿尔的舌头去探爱德的唇舌的时候,又被对方尖尖的虎牙划得有点疼,便想要退缩回去——当然是被另一条舌又勾回去了。

几十秒,或者一分钟,之后,他们结束了这个吻,爱德抬手抹去嘴角勾连出来的银丝。阿尔看着他,又凑上去。爱德以为他是索求另一个亲吻,但是阿尔只是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嘴唇,描摹着他的唇形。

爱德对这种行为没有什么想法,一点想法也没有。他只是终于懒得从衣摆下方探进去了,索性卷起了阿尔的上衣,一直卷到胸口上方。为了表示公平他扯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他躲开阿尔的舔吻,低下头去用脸颊,当然还有嘴唇,去蹭弄阿尔的胸口。他们之前也没有到这一步,爱德不知道阿尔会不会介意,于是放慢了动作等他的反应。

阿尔停顿了几秒之后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哥哥你不要打着打着就脱外套了。”

爱德忍不住笑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笑出声来,答了一句“好”,然后低声说“你现在不是以前那个铁盔甲不要老往前冲”“别习惯性给别人当盾牌啊这个身体现在还没伤痕呢”,林林总总这些话,夹在他的口舌和阿尔的胸口之间。阿尔被他温热的吐息吹得细痒,总算体会到了他以前叮嘱时爱德的心情,干脆说:“我才不像哥哥你……打完回来你检查好了。”

爱德等到了他想听的那句话,终于不再絮叨,但也没闭上嘴。

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舌头的用处还多的是。

至于弄得太晚以至于第二天被护士姐姐发现两人挤到了一张床上,是现在的他们无心注意也懒得关心的事情了。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豆尔】Touch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tlsxy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