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枯败的腐臭味弥散,着急的在鼻子里乱窜。文韬站在一棵脱了皮的白芽松下,出了神的望着。风雨里,锈迹斑斑的铁锁摇的叮当响。
锈痕,树痕,心痕,交织缠绕。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午后,几片浮萍颠颠簸簸。
文韬听见了门外的碎步,步声中有着犹豫。文韬打开了门,军绿色的雨衣包裹着一道瘦削的身影,身后拖了一根纤细的白芽树根,枝芽被雨水浸的隐隐发亮。
“大爷,站外面算啥事嘛,进来说。”
“不了,这白净的地板给我折腾脏了可不好哟。”
张大爷的眼神有些躲闪,手指扳扯着。
“这不是小豹子要讲人了嘛,你弟媳看上个大彩电,你瞅你大爷也没啥积蓄,就想着学校的门卫室还要不要人了。”
“大爷,不是我不想,只是……”
“大爷是老了。但大爷能干,咱都不吃干饭的。”
文韬特地去了领导家,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之后,文韬听说了那场婚礼,办的红红火火。特别是婚房客厅的那个大彩电,蹭亮蹭亮的。
过了几年,文韬要对一个偷鸡摸狗的学生家访。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文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年的小豹子。
寒暄、套话、喝酒,放佛这已经成了定局,即使是老熟人见面也不例外。
倏然,客厅的门铃响了。
夫人与小豹子对视了一眼,踱着轻步,在猫眼看了一眼。回头一副厌恶的眼神,翘着脚尖又回来,小声说道:
“又是那个老不死,这个点来,怕是蹭饭的哟?”
文韬心中一沉,低头喝了一口凉茶。
“又来干啥,这糟老头子,赶紧赶他走。”
小豹子大手一挥,顺手带上了门。
“小豹子在家吗?很多天没来了,实在想的不行。”
“不在!您啊,没事就走吧.”
“嗯……那……好吧。”
大爷低头颤着手轻轻关了门。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紊乱,小豹子尴尬的笑了笑。整齐的大背头被他搔乱了些。
忙的月份过了,文韬莫名心中有点空荡。
匆匆碌碌,寻寻觅觅,一条小胡同的尽头,门牌号的末数,即使小小的地方还是给文韬找到了。
碎的黑瓦散落一地,青苔布满的木门紧锁着,文韬仅仅找到一丝生气,一颗脱了皮的白芽松,长的歪瓜裂枣。
“这家已经没人啦,不用找了。”
不知什么时候,文韬身边站了一个拐着棍子的老人。
“怎么会?”
“老喽,老了啊!”老人砸吧砸吧嘴:“但他倒有个好儿子啊,有本事!”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老头子又没什么朋友,只有我愿意听他说。”
“哦.”
“那你认识他儿子吗?”
“认识。”
“那他儿子真的这么好吗?”
雨伞下,拿着果篮的手,被落雨溅湿,冷的刺骨,文韬握紧了拳头。
“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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