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在一辆车后徘徊。
他痛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大玩具,而有些大玩具他一辈子辛辛苦苦劳动也换不来。
天色暗下来了。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暮雪纷纷,他把衣服裹得更紧。
他衣服里除了瘦弱的身体。还有个冰冷无情之物。为了不让人看出异常,他把它几乎夹到了肉里。
雪下得更大了,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从衣服里掏出那个铁家伙。冷风灌入衣服里。一阵哆嗦后,他更加清醒。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示整个过程。那似乎成功喜悦一样的东西让他坚持到现在。
冻得发红的手,紧紧握住铁锥,那角度正好,如他小时候吸住奶嘴一般。但他没有这么从容,他感觉心跳加速。一种兴奋感让他愉悦,让他感觉超脱作为人类的束缚。
他就要砸下来。刹那间,他又停住了。他再次环顾四周。没有人,他又有点失落。
他用手抹墨色玻璃上的雪,因为他要一击成功。
他做了蓄力动作,想象着力量正在往手臂上充盈。
闭上眼,他并没有向神祈祷。他没资格向神祈祷,反而是对神进行了嘲讽。他俨然把自己作为撒旦了。
当他第一次这样做时,他祈求神的原谅。他希望他取得的财物能让他在牌桌上赚回他一不小心失去的一切。然后想把钱塞回那可怜的大玩具里,还尽可能多塞一点算是利息。然而,神没让他如愿。
他从此不信神了。他相信只是自己的本钱不够。相信就是因为自己的死鬼老婆整天喋喋不休的抱怨,那傻儿子整天哭哭啼啼导致了他场上表现不佳。
一击,裂纹如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水。他看得差点兴奋的叫出了声。自己仿佛爱上了这种让完整的东西破碎的感觉。就像他死鬼老婆一个月前带着儿子回了娘家,音信全无。
他动作越来越快,如发现海盗埋藏在地底的宝藏一般。玻璃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他稳住自己的呼吸,抑制自己的喉咙。他这次已经回不了头了。当他的铁锥接触到了玻璃时他就回不了头了。
他尝试用把手伸进去打开车门。没用,他多次无果。
稍微犹豫了一下。看一眼自己旧棉衣,再看一眼越积越厚的雪,他像雄狮穿越火圈一样,钻入车内。
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他想着万一有人来的话,他就一锥子要他好看,他已经不顾一切了。他如一只灵巧的黑猫,飞速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柜子全部打开,后备箱也不要放过。
他心跳变慢了,也凉了,因为空空如也,没有黄白之物,也没有让他魂牵梦绕的红色纸币,就中控台放杯子的地方看到了两个硬币。车内的的脏乱如他的卧室,而财物也是。
他跳出车外环顾四周。脚步快了起来,再飞速瞄了一眼那透风的车窗,叹了一口气,消失在了夜色里。
雪带来了年味,团聚的温暖。孤独在此刻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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