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了两天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雨后的天空和大海又恢复了曾经的湛蓝。树丛里的鸟儿重新唱起了歌。大自然的色彩经过这场暴风雨的洗礼之后,仿佛变得更加的绚丽和洁净了。
John来到了海湾。他先帮田甜把房子周围被风暴刮断的树干和树叶清理掉,修理好了被摔坏的户外餐桌和电视天线,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房屋,然后对田甜说,他会把这里的损坏和修复情况汇报给在上海的田甜的父亲。
田甜谢过了John,并送他到海湾的小船坞前。在解开快艇缆绳的一刹那,John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田甜说:“唉,对了。我听人说山坡上的那座房子已经卖掉了,据说是被一位背景殷实的美国人给买走了,你见过了你的新邻居了吗?”
田甜知道John所说的背景殷实的美国人,指得是Matthew;她也很清楚Matthew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的。
她于是说:“只是很简短地见了个面,打了个招呼。”
“我希望他是一位好邻居。”John悻悻地说道。
“哦,对了。”田甜叫住了正准备跳上小艇离去的John,说:“您能不能抽空帮我去地方政府的有关部门,寻找一下有关这座房子和这个海湾的背景资料呢?我开始对这儿的历史感兴趣了。”
John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么把你的Email地址告诉我,等有了消息后,我会把收集到的资料用Email发给你的。”
正午的阳光照耀着海湾里,地面的温度也随之而升高了起来。
田甜朝Matthew的房子望去,只见炽热的太阳将山坡上灌木丛中积蓄了几天的水分,蒸发成了缕缕的云雾,这些云雾缭绕在房子的周围,并随着微风不断地变化着形状,将Matthew的房子装点得犹如仙境一般。
田甜换上了体血衫和运动短裤,手里提着一双沙滩鞋,赤着脚走在海边的沙滩上。
她不敢相信,昨天还是狂风暴雨的冰冷的海湾里,这会儿好像又一下子变成了炎热的夏天。
海面上吹过的阵阵微风,抚弄着她那黑色的长发;潮水不停地抚摸着她赤着的双脚,和她那两条修长的腿。
Matthew站在门外的阳台上,远远地看着独自在海边散步的田甜。
自从那个暴风雨的晚上,他们一起吃过了晚饭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这几天他都在忙着跟远在旧金山的,自己的经纪人David在网上交涉着。
David希望他能尽快地回到旧金山来,如果不行,那么能拿出新的作品来也行。
他对Matthew说,其实圣诞节期间是有演出计划的,如果他回不来,那么他能否回来参加新年,或者是一月份到二月份的巡回演唱会?因为明年的演出和宣传计划正在制作中,他需要Matthew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Matthew感到非常的恼火。他在离开旧金山以前,已经很明白地对David说过,他此次回到新西兰的目的,是把曾经属于他们家族的海湾买下来,并且想在这个海湾里静静地休息一段时间;而他的这个请求,David是答应了的。
因为那时的Matthew,被媒体制造出来的谣言弄得烦躁不堪,他突然之间对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
出道了近20年,他几乎每天都在不停地创作和演出着;每天都在紧张地关注着自己作品的上榜名次,以及他的专辑销售和下载的枚数。
他发现自己总是在巡回演唱会的途中,和一次又一次的电视访谈,综艺演唱节目,以及粉丝们的包围中……
他当初走上了这样一条路,其实完全是出于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可是现在他发现,当年的那份热情,正在随着岁月和年龄的增长而渐渐地变得麻木了起来……
他是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向David提出回到自己的故乡度假的。
还有另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发现一直被他关注着的那个曾经属于他们家族的海湾,正在新西兰的房地产市场上出售着。
在得到了那个盼望已久的消息后,他决定立即回到新西兰,把整个海湾给买下来;却无奈地发现无法推脱掉已经排满了的演出和宣传计划。
他于是跟David进行了再三地谈判,在推掉了几场公演和电视访谈后,匆匆地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海湾,却无奈地发现他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童年和少年时居住过的房子,已经被田甜的父母给买下了。
他不准备在明年的一月份离开新西兰,他想在这个海湾里静静地多呆上几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简单的愿望能否真的实现……
他在等待着David给他最后的答复。
顺着室外木质的楼梯走下了楼,他身不由己地朝着田甜散步着的沙滩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与自己做着斗争,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在被这位女邻居吸引着……
他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对感情是不能够太认真的……
他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位心爱女孩。
那是在他刚刚开始走红的时候,她是他乐队吉他手的妹妹。
那时的他还在旧金山的一家酒吧里演唱,他所组建的乐队每天排练的地点,就在吉他手家里的地下室里;而那位吉他手的妹妹,一位当时在读大学的女孩子,曾经是他每次排练时候的最忠实的观众。
那位吉他手的妹妹最开始是被他那特有的南半球的英语口音所吸引了,后来不但谜上了他的音乐,还谜上了他这个人。
他们的恋爱是偷偷地进行的,因为Matthew不想让公众知道他的隐私,更因为他想保护他心爱的女孩不会被公众舆论和媒体的传言所伤害。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这个特殊身份给他的生活所带来的影响和不便。
他的经纪人曾经警告过他,如果向公众亮出他有女友的底牌的话,他就会有失去许多女粉丝支持的危险,那将是一件对他的音乐前景极为不利的事儿。
于是,他们的那段感情,在他游移不定的事业和家庭的选择中动荡着;终于,他心爱的女孩因为无法再忍受那种偷偷摸摸的恋情而离开了他。
心碎了的他,在痛苦中写出了那首《眷恋》。那种痛彻心扉的情感,被刻进了那首歌里,也打动了许多人的心。
从那以后,他决定把自己心里的那扇门锁好;他不想再去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情感了。
可是这位亚裔女邻居,却使他的心再次荡起了涟漪。
他走到了山坡下,走向了海滩。每迈出一步都在心里跟自己争吵着,可是每一次争吵的结果,似乎都无法阻止他迈向她的脚步。
他在这样的纠结中走到了田甜的身边,轻轻地对她说了声:“嗨!”
田甜侧过脸微笑着看了看他,她看到他那海蓝色的眼睛里似乎又重现了她初见他时的那份忧郁;海风吹拂着他那亚麻色的卷发,他正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上。
“嗨!”田甜回答道。她从前听别人说过,搞音乐的人大都有着阴晴不定的性格特点,她觉得眼前的这位谜一样的音乐名人,就具有人们所说的那种特征。
Matthew静静地走在田甜的身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几天不见,你一切都好吗?”田甜问。
Matthew转过脸看了看她:“刚刚处理完一大堆工作上的麻烦。”
田甜理解地笑了笑,说:“你是来度假的,所以甩一甩头,就像我这样,把乱七八糟的事儿都甩出去好了。”
Matthew觉得田甜是对的,用自己难得的度假时间来为工作苦恼,实在是一件不值得的事儿。
他抬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又望了望无尽的大海,突然对田甜说:“天这么好,咱们一起出海吧?你开船我潜水,说不定我们能抓到龙虾和鲍鱼呢!”
“这个海域里能捉到龙虾和鲍鱼吗?”田甜睁大了好奇的双眼问。
“对呀,想不想试一试?”Matthew说。
“那就一言为定!”田甜绕到Matthew的面前站定在沙滩上,她把弯曲着小手指头的手伸向Matthew说:“拉勾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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