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有只小虫,薄而长的后翼在黑而小的身体上歇着,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出油色的光。“低等生物”,我想道。我捏起它的后翼,让它离开墙面,放它在手指上,准备专心戏弄一番。它也没有反抗,也没有立刻飞走,而是专注地四处爬着。
我不断变化手的姿势,不停翻动着手,企图看它摔到桌子上时慌乱地四处爬的滑稽样子。可我似乎失败了,因为它还是不紧不慢的的在我手上爬着,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暴风雨即将降临,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更让我恼火的是,它不时瞧一瞧后翼尾部,似乎在向我炫耀,又像是一种挑衅。
我没有立刻杀死它。我找到一根头发,把小虫放到桌子上,将头发放到它面前半腿高的地方,看它绕头发爬行后疲惫跌倒的惨样。可我很快呆住了。只见它努力的伸出第一条腿,同时用其他五条腿支撑住身体,用触须勾住头发,将身体向上吊,第一条腿也努力的跨过头发。就这样,它过去了。
我不死心,又将它捏到一根指头的顶端,将靠得较近的两根手指离开一点,企图看它跌落桌面。可我又一次震惊了。它以后翼的尾端在指尖上支撑住身体,努力的将触须和两条前腿向前伸。在它够到另一根手指后,我似乎觉得一根手指一轻,另一根手指一重———那是生命的重量!
我承认,也觉得自己似乎错了。我看它欢欣鼓舞的举起触须,向战士庆祝自己的胜利,也由衷的为它感到高兴。它又在我手上四处爬起来,可不知为什么,显得很着急、很慌乱的样子。后来它干脆在我之间不停的焦躁不安的徘徊着,并不停地伸着后翼,似乎想飞又飞不了。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原来是后翼的尾部被我捏到了一起,无法分开,也就飞不起来了———又是我造的“孽”。
我连忙找来一根针,小心翼翼的拨开黏在一起的地方,生怕碰坏了它的后翼———它回家的翅膀。终于,如同一个医生完成一个肿瘤切除的手术,我欣慰地舒出一口气。
却不想,吹走了它。
原来,生命竟能如此坚韧,生命,从来不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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