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幼时在农村,灯光暗里年味深。
走村串户辞旧岁,炮竹声声喜迎春。”
小时候,村里还没修上大马路,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从年头到年尾,都在“外头”打工——这里说的“外头”,大抵指的就是广东、江浙一带——为了谋家业,为了谋发展,老弱妇孺这一道留守的风景,一画也有几十年。
于是过年就成了大人小孩翘首以盼的大事。一般来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村里人几乎墨守成规的共识,到了过年这几天,即使寒意弥漫,也许雪花仍在飘洒,但无论大人小孩,冻得通红的脸上,都会挂上散不开的笑意——过年意味着团聚,意味着新衣,意味着成长,意味着丰富的年节礼品……
烟花炮竹闹云霄
“救——啪!”
还记得这个亲切的声音吗?是的,窜天猴!小伙伴们要么把它栽在泥里,要么插在砖孔,胆大的索性拿在手上,点燃引线,迅速跑开,烟火炮响的声音彻动云霄,总能引来一阵激动的欢呼声……每到过小年那天,长辈们都会特意从商店里买来大大小小的烟花爆竹给小孩子们玩,庆祝属于小孩们的年节日。这一天,可以说是小伙伴们最开心的日子了!
冲天炮、划爆竹、摔炮……我最喜欢单要算一种可以拿在手上晃动的烟火了——电光花,一根筷子的长度,一截是纯铁丝,可以方便拿在手上,一截上有电光花火——一点火花就可以燃着,在漆黑的夜里,它的花火白闪闪的,传递着转瞬即逝的亮光,那么美好,那么无害,那么让人快乐得停不下来。
男孩子们最喜欢的得算是摔炮,小纸盒子装着几十个摔炮,拿出来一个,随便往地上一摔,就会发出“啪”的一声响——有时候他们恶作剧,还会在别人不经意路过的时候故意摔到人家附近,吓别人一跳的同时自己乐得跟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我只能摇摇头耸耸肩,这是作为女生怎么都理解不了的恶趣味。
即使一两家小朋友没有获得烟花的嘉奖,偶尔露出一两眼的艳羡也没关系。小家伙儿自己也能找着自己的乐子——有人家放完大红鞭炮后,那些鞭炮的废墟里总会有很多遗漏下来的散炮,点上引线照样可以制造出欢快的“啪”响声,总之,年节里的每一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欢喜点。
当然,要说最震撼的炮竹阵容,得算是除夕年夜的整点响炮了。大家齐守着挂钟上的时间,眼看着12点就要到了,赶紧把那早已卷成一团饼的长长的大红鞭炮拿出来,铺开到屋外的空旷处,负责点火的那位,听着屋内齐声的倒数声,非常有仪式感地拿上一根烟抽起来,最后一口火花留给引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村庄这边的响声此起彼伏,河对岸村庄里的鞭炮声自然也不甘示弱,这是一场关于鞭炮的盛大音乐会,那时还没有路灯的漆黑黑的村庄,在这个时候就像是白天一般,似乎这场人文盛宴,也惊动了冬之大自然的沉寂,齐声合奏了起来。
欢喜童声辞旧岁
“恭喜你们家过了个红年哦~”
“拜年啦!”
“辞岁咯!”
……
除夕这天,天还没大黑,孩子们的欢乐场又拉开了序幕。大家成群结队地,拿着背包,或者是塑胶袋子,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奶奶买菜用的布袋子,开始了“辞岁”这项大活动——走到一户人家,说些吉利话,然后就可以获得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了!
这是一项只属于12岁以下小朋友的“专利”活动,上初中了可就没有这种福利了(当然,主要是初中生也开始怕羞了)!记得在我辞岁的那个时候,大家还没有把发放零钱当成辞岁“专用品”,所以我们能收到大白兔奶糖、小辣条、山楂片……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好吃小玩意儿,一袋装满了?没关系,回家放空袋子,继续出门辞岁去!
冷点没什么,小伙伴们在一起最好玩了!天黑不用怕,可以相互打气,主要奔着自己大袋一袋的“战利品”去,回来也可以相互交换,你吃我的,我玩你的,甚至还可以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分享,这是属于孩子的秀场,可有成就感了!
围坐炭火观春晚
小时候的有线电视还是稀罕物,过年能收到对面大山上发出的无线电视,转播中央一套的春晚。所以等“辞岁潮”过去,大家坐在一起边烤火边看电视边聊天边吃东西,感觉不要太好啦!
那时候赵本山大叔还年年上春晚,而不论是唱歌节目,小品节目还是其他歌舞剧,每一个都让我们期待新奇得不得了。火盆里的炭火添了又添,外面很冷,可是手旁心里都很暖。
辞旧迎新饭团年
最后,除夕团年饭是每家每户最为重视的一顿团圆餐了!
爷爷奶奶有4儿2女,而孙儿孙女就有近10个了。于是我们小朋友经常是独立一个小桌子出来,由爷爷帮我们分菜,鸡蛋羹一人一勺,辣椒汤一人一勺,腊肉一人一块……有爷爷这个权威人物在,没有人质疑公平问题,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有时候不给我们小朋友分桌,便把两个大桌子拼在一起,端上鸡、鸭、鱼、肉……还有腊鱼腊肉,鸡蛋,青菜……总之丰盛的一顿可以维持年后吃上几天的剩菜,但大家仍乐此不疲,毕竟,剩菜剩饭寓意着“年年有余”的吉祥寓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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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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