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玄宝
王重楼公司的年会奖品上了年底的爆炸新闻,网络上一篇篇的报导,累述年会奖品多么丰富出彩,豪气老板年度排名第一。据说他拿出一部分股权在年会上抽奖,抽中该奖品的两位普通员工,在那晚身价暴涨百倍不止,一时间不少江湖能人都在打听年后怎么进他公司。在年末完成最后一轮的品牌宣传,王重楼和高层高兴,重赏了公关部和总裁办。
公关部那边发现老板最近似乎不排斥对他个人品牌的打造,甚至有些配合,一改往日低调作风,人家邀请,他也愿意出席活动,公开发表演讲。公关部派人去李秘书那里打探消息,李秘书也只是摇头表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晚,公司请了时下一两个炽热的明星过来助阵,王重楼被起哄在公司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跟每一桌的同事都喝了酒,大家才放过王老板。
家里派了司机过来接他,让他回家住一晚。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开会,以家人的名义谈生意,并不愉快,但仍要继续交谈下去。王其昌似乎想拉近家人的情谊,吃饭时,提出让他搬回来,王重楼突然觉得,即使几十年深沉如爸爸,也会有天真的时刻,他装作思考片刻,然后拒绝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
饭桌上,方知梅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来。
那晚洗漱过后,王重楼睡在年少时住过的房间里,除了床单换过,其他的摆设一如他离开的样子,好像留洋的那十几年都是其他人的光阴,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变。而一觉醒来,他置身在这个房间,还是那个闷闷不乐的少年。
半夜时分,楼下居然有跑车声,轰隆隆的引擎,他睡不着,坐起来抽烟,一根接一根,像是一个礼拜前在伦敦酒店的那个夜晚。
在欧洲的工作说不上顺利,就算到了欧洲,王其昌依旧没有确定预算,王会心在一开始的支持,到后面的态度也有些暧昧。按照王家的做事风格,王重楼立马就意识到有问题了,他用一晚上的时间大概盘算了自己这边的流动资金,决定按照王其昌一开始说的方向,留了几个同事去接触了一支出让意向更明显的球队。这只是甜点,算不上主菜,不必要花费太大的精力。
其他的人随着他去了苏黎世,对一个并不起眼的商业保险公司调研,这个公司目前还没有被华资盯上,他收到最新的消息是华尔街某大投行在前段时间已经悄然派人入驻,王重楼托人找来财报,研究了几天,顿时十分有兴趣。
前个礼拜,被他留在伦敦的那一队同事说球队收购的事有进展,王重楼特地从苏黎世飞回伦敦。对方有意出让股份和几个名球员,但竞争激烈,已经有人开始抬价了。开完会,王重楼沉吟,并不点头,他最近也摸不清楚王其昌的想法,方知梅那边不跟进这件事,二姐又在外地出差,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伦敦天气很坏,潮湿阴冷,雨夹雪下过之后,行人和汽车碾过,留下车辙印和行人的脚印,湿漉漉的路面,看起来脏兮兮的。他提议休息,和几个同事出门抽根烟,竟然在街角遇到Camille,意外。
王重楼用手挡了风,点着嘴边的香烟,见她穿得不厚,小小的身子稳住不发抖,说话时表情亲切灵活,向观众介绍手上的一瓶化妆水,怕嘴里呼出白色的气,不时还要喝一两口冰水镇住,边走边由摄像师录像。
够拼命的,都拍到室外来了,一件薄外套,大衣都没穿。王重楼嘴角带笑,嘴里呼出一口烟盯着她看。
Camille也留意到了旁边抽烟的华人,王重楼竟在其中,人生何处不相逢。
晚上王重楼留宿伦敦一晚,勉强吃了个华夫饼果腹,穿着短袖的棉质睡衣裤,一个人在酒店看资料,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盘算了又盘算,情况不上不下,点了根烟,有点发愁。
没多久,Camille敲门,这回穿上了大衣,裹得很紧,妆容精致,手上拎着个名包,颜色和款式都过老气,不衬她娇小年轻的容颜。王重楼开门,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边上,笑,堵在门口,没让她进来。
“怎么?他乡遇故知,王先生不欢迎我?”Camille个子不高,只能抬头说话,几乎到他胸前,挑着细细的长眉,气势十足。
王重楼也不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笑,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Camille把手上包递给他,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开始解大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又一颗,直到最后一颗,手才停下来,放在王重楼心口处,一点一点地画圆圈。难怪裹得这么紧,原来里面光裸着身体,雪白无暇,只穿了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视觉效果很好。
Camille往前踏了一步,王重楼往后退一下,她的眼睛始终看着他脖子以上的部位,见他喉头上下动了一下,内心得意,轻轻把王重楼往里面推,走一步推一下,一脚一脚踩在套房的软地毯上,像是窗外的小雪片,悠悠荡了一下,最后落在地上,听不见声音。
直到把王重楼推倒在床上,她才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咬咬唇,无辜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茫和柔弱,趴在他胸口,揪着他睡衣上的一点褶皱:“王先生,我冷。”那一寸胸口雪白的春光就在眼前,王重楼甚至数得清楚她颤颤的睫毛。
下一秒,那个名贵的包被丢在地上,而Camille则被压在了王重楼身下,她终于颤抖,娇声喘气。
事后,王重楼去洗手间冲洗,十多分钟后出来,Camille已经从包里拿出长裙穿上,又套上了外套,对着镜子戴耳环,对他笑笑,继续补妆。
王重楼过去吻她面颊:“我以为你会在这儿待一晚。”
“我晚一点还有个小会要开,顺路过来的。”Camille从进房间到此刻,不过待了一个多小时,来去匆匆,并不流连这类温情。
王重楼退后,坐在床上,裸着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看着镜子里的她,比刚刚更光鲜了,他突然问:“为什么不留下呢?”
Camille往脸上扫腮红:“我只是来睡一睡你,又不想当王太太。留下来干嘛?”直接坦诚得令人不敢轻易恼怒。
王重楼嗤笑一声:“我还以为自己条件不错。”
化好最后一道口红,Camille也去亲了王重楼的面颊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口红印子,她没有帮他擦掉,笑嘻嘻:“你?我才不要做精致的绝望主妇。”
堂堂王重楼,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Camille走后,王重楼无心继续工作,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杯酒,最近时常失眠,烟抽得厉害,又不准备戒。心里空落落的,尽管不想承认,他还是感觉到了周身无尽的空虚,以前他也认识过几个像Camille这样的女孩子,有的想留下来过夜,有的则不,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葛。
自从跟杨立秋分手后,王重楼下意识回避稳定的关系。而每次无一例外,完事后,他都会想起杨立秋,那年冬天,一脸决绝地站在纽约的地铁口对他说:“小楼,我依旧爱你,可我更爱我的才华。”
可是这一次没有,王重楼想起的是苏谷雨。
在她那间小小的厨房里,两个人挤在一起做饭炒菜,他主要负责打下手,偶尔捣乱,浓厚的烟火气息,围绕着他们。
“王重楼,帮忙把外面烧好的水拿进来。”
“王先生!是切成姜丝,不是姜片!而且你的姜片也太厚了。”语气有轻微不快和揶揄。
“该吃饭了,把桌子收一下。要不要再喝一碗汤?”
“今天到你洗碗。”调皮地递给他一条小熊围裙。
“冰箱里的菜是不是你偷吃了?那是明天早餐的配菜!”好凶,好像生气了?
但是一遇到英文财报的问题不懂,要请教他时,马上缩成一只小狐狸,眼睛发着光,求饶般地问他,得到了答案,夸奖和崇拜的话从不吝啬,和她相处十分融洽舒适。有时候觉得,她像是嘴边的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
一想到她,王重楼脸上泛起笑意,熄了烟,打开了一点酒店阳台的门,冷风从缝隙中灌进来,把他吹得清醒,那一刻,他从心底里想念苏谷雨,想念得心里发疼,恨不得马上见到她,甚至那颗胃都知道他的心事,突然十分饿。
他从行李箱里找出仅存的最后一包方便面,用苏谷雨教过他的方法,开始煮泡面。她说是在电影里学的,几分钟后,王重楼大口吃面,好香,好想念她那个小厨房,和从她手上递过来一盘盘热腾腾的菜,还有那个浅浅的笑容。
拿出手机,王重楼想联络苏谷雨,又按捺住,时差仍在,怕打扰了她。直至第二天,司机和他说在楼下遇到苏小姐,苏小姐问他好,他心里才有暖意流过。
在苏黎世机场出来的时候,遇到一间小珠宝店,他被橱窗里展示的各式胸针吸引,想起苏谷雨喜爱佩戴胸针的习惯,按照她的品味,进去挑了好几个,最后刷卡签字。
托了提前回国的同事带回去,但真正让司机去送的时候,又改主意了,说只送一个就好。他怕唐突,他王重楼也有怕扰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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