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孃
第五章 离奇命案
回到城里的第二天清晨,张维生站在李晚清家门前,手里提着两袋早餐,犹豫着该不该这么早敲门。自从祖宅之行后,他脑子里全是那些超自然的画面,整夜辗转难眠。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李晚清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过大的T恤,上面印着"驱魔人也要睡觉"的字样,露出两条白皙的腿。
"这才七点..."她眯着眼抱怨道,左眼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
张维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心急了,尴尬地举起早餐袋:"我带了些吃的,想讨论下解除诅咒的事..."
李晚清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门。公寓里比上次来时更加凌乱,桌上堆满了古籍和符纸,茶几上放着几个空泡面盒。
"你最近没好好吃饭?"张维生皱眉,将早餐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角落。
"忙着研究你家的诅咒。"李晚清抓了抓头发,从地上捞起一件外套穿上,"那个咒语比我想象的复杂,需要特定时辰和地点才能施法。"
她走向狭窄的厨房,拿出两个还算干净的杯子:"咖啡?"
张维生点点头,趁机打量着她的住所。墙上贴满了各种符咒和地图,书架上塞满了古籍和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的一块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张家诅咒的笔记,还画了几个复杂的阵法图。
"你...一直一个人住?"张维生问道,突然对这个神秘女子的生活产生了好奇。
李晚清端着两杯速溶咖啡回来:"奶奶去世后就一个人。"她语气平淡,但张维生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张维生时不时偷瞄白板上的内容。其中"幽冥会"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打了个问号。
"这个幽冥会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李晚清放下咖啡杯:"一个古老的地下组织,专门研究禁术。我在查资料时发现,他们可能和你祖先张明远有关联。"她指着白板上的一张模糊照片,"这是他们近代活动的唯一证据。"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黑袍的人站在某个祭坛前,因为年代久远,人脸都模糊不清。但张维生莫名觉得其中一个人的轮廓有些眼熟。
"月圆之夜还有五天。"李晚清转移了话题,"在此之前,你需要学些自保的法术,以防万一。"
张维生差点被咖啡呛到:"我?学法术?"
"基础中的基础,主要是防御和逃跑用的。"李晚清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薄册子,"《灵隐术入门》,我奶奶编的教材。"
张维生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气沉丹田,神游太虚"八个大字,旁边画着几个打坐的小人。
"这...真的有用吗?"他怀疑地问。
李晚清嘴角微微上扬:"试试不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小时,张维生经历了人生中最离奇的"课程"。李晚清先教他最基本的打坐调息,然后是几个简单的手印和口诀。令他惊讶的是,当他按照指示集中精神时,确实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在体内流动。
"不错嘛,有点天赋。"李晚清难得地称赞道,"现在试试这个。"
她示范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双手交叠,食指与中指并拢伸直,其他手指交叉:"这是'镇'字诀,遇到低等怨灵时可以暂时阻挡它们。"
张维生试着模仿,但手指总是不听使唤。李晚清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看着。"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一点点调整位置。她的手掌温暖而柔软,与想象中驱魔人的粗糙双手完全不同。张维生突然意识到两人靠得极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
"专心点。"李晚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这个手势关键时刻能保命。"
张维生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终于勉强做出了正确的手势。李晚清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他额头上。
"喂!"他刚要伸手去揭,符纸却自动燃烧起来,化为灰烬落下。
"反应太慢。"李晚清点评道,"如果这是怨灵的攻击,你已经中招了。"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时间飞快流逝。中午时分,李晚清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起电话,表情逐渐凝重。
"明白了,我马上过去。"她挂断电话,转向张维生,"城东出了起命案,警方怀疑与灵异有关,老周让我去看看。"
张维生挑眉:"你还协助警方办案?"
"偶尔。"李晚清已经开始收拾装备,"老周是退休刑警,现在开古董店,有时会介绍些'特殊案件'给我。"
"我跟你一起去。"张维生站起身。
李晚清停下动作,审视着他:"这不是游戏,可能有危险。"
"正因如此。"张维生坚持道,"万一需要帮手呢?而且..."他晃了晃手中的《灵隐术入门》,"实践出真知,不是吗?"
李晚清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点头:"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城东一栋老旧公寓楼。楼下停着几辆警车,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口,看到李晚清后招了招手。
"老周。"李晚清打招呼道,然后瞥了眼张维生,"这是张维生,我...助手。"
老周锐利的目光在张维生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看穿了什么,但没多问:"死者是个中年男性,独居。邻居发现异常报警。现场很干净,但..."他压低声音,"法医说死因是'极度恐惧导致心脏骤停',而且尸体上有奇怪的印记。"
李晚清点点头:"我们上去看看。"
公寓在三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压抑感。张维生突然觉得右肩一沉,那种熟悉的重量感又回来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肩膀,李晚清注意到他的动作,递给他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放口袋里,能减轻不适。"她低声道。
案发现场是一间普通的一居室,几个刑警正在取证。看到老周带人进来,一个年轻警官走过来:"周叔,这位是...?"
"特殊顾问。"老周简短地说,"局长打过招呼了。"
年轻警官将信将疑,但还是让开了路。张维生跟着李晚清进入卧室,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床上躺着一具男尸,面色铁青,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尸体裸露的胸口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形状如同一个扭曲的人脸。
李晚清走近尸体,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往眼睛里滴了两滴液体。她的左眼立刻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像个无底洞。张维生听到身后的警官倒吸一口冷气。
"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她检查着尸体,"是被吸干精气而死的。这个印记..."她指着那个红色人脸,"是'噬魂术'的标记,一种古老的邪术。"
年轻警官忍不住插嘴:"什么邪术?这明明是..."
"小陈。"老周打断他,"去检查下邻居的笔录。"
等年轻警官不情愿地离开后,李晚清继续检查房间。她停在书桌前,上面堆满了文件和书籍。张维生跟过去,发现那些书大多是关于民俗学和神秘学的,其中一本《中国秘术大全》被翻得特别旧。
"死者是这方面的研究者?"他小声问。
李晚清摇头:"不像是学者,更像是...实践者。"她翻开一本书,里面夹着几张手写笔记,上面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咒语。
张维生突然注意到书桌抽屉的锁有被撬过的痕迹:"有人翻过这里。"
李晚清检查了一下,点头同意:"在他死后。找什么呢..."
她继续在房间中搜寻,最终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几块黑色石头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黑袍的人站在某个山洞前,与白板上那张模糊照片如出一辙。
"幽冥会。"李晚清轻声说,将照片递给张维生,"看看这个。"
张维生接过照片,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他指着照片角落的一个身影,"我认识!"
那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即使在模糊的老照片中也能看出他锐利的五官和冷峻的表情。张维生心跳加速:"莫天雄,华远建设的董事长,就是他送我那些青铜器的!"
李晚清和老周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周压低声音:"华远建设?那不是你工地的合作方吗?"
张维生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他是这个幽冥会的成员,那么送我那些'镇宅'青铜器..."
"是故意的。"李晚清接过话头,"他们早就盯上你了。"
离开案发现场后,两人坐在附近一家咖啡馆里整理线索。张维生借来李晚清的电话,打给了公司助理。
"帮我查一下华远建设的所有背景资料,特别是莫天雄的个人履历。"他低声指示,"还有,查查西城项目地块的历史,看华远之前是否接触过。"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李晚清:"如果能证明莫天雄和幽冥会有关,又故意把那块地给我开发..."
"那么整件事就是个圈套。"李晚清搅动着咖啡,"问题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现在?"
张维生思索着:"我家祖宅的诅咒,工地上的锁魂阵,现在这个死去的幽冥会成员...这些不可能全是巧合。"
"当然不是。"李晚清放下勺子,"我怀疑幽冥会一直在监视张家后人,等待某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可能就是月圆之夜。"
张维生感到一阵恶寒:"那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查清莫天雄的底细;其次,继续准备解除诅咒的仪式;最后..."李晚清顿了顿,"你需要学习更多自保技能,接下来几天会很危险。"
两人决定分头行动。李晚清去找老周了解更多案件细节,张维生则回公司查阅华远建设的资料。约定晚上八点在李晚清公寓会合。
回到办公室,张维生让助理调来了所有与华远建设合作的文件。仔细检查后,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华远坚持要在西城项目的地基中放置"风水镇物",而且指定了七个位置,正好对应七星锁魂阵的阵眼。
"果然早有预谋..."张维生喃喃自语。
更可疑的是,通过私人关系,他拿到了莫天雄的部分履历。资料显示,莫天雄四十岁前几乎没有任何公开记录,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而他创办华远建设的时间,恰好在张维生祖父去世后不久。
傍晚时分,张维生收到李晚清的短信:「老周查到新线索,死者是幽冥会叛逃成员,死前正在调查某个重要仪式。晚上详谈。」
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幽冥会正在策划什么,而他和李晚清可能无意中搅入了这个阴谋。
晚上八点,张维生准时来到李晚清公寓,手里还提着晚餐。开门的是个陌生的李晚清——她换下了平时的黑色装束,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看起来年轻而...脆弱。
"进来吧。"她让开门,"我刚画了几张新符,希望用不上。"
公寓里比早上整洁多了,白板上新增了不少内容。两人边吃边讨论各自的发现,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景:幽冥会似乎正在收集强大的怨气,为某个古老仪式做准备。而张维生身上的诅咒,可能是仪式的关键一环。
"月圆之夜不仅是解除诅咒的最佳时机,也可能是他们完成仪式的日子。"李晚清指着日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准备。"
饭后,李晚清继续教张维生一些基础法术。这次是"隐身符"的使用方法——不是真的隐身,而是能暂时避开低等怨灵的感知。
"关键在于呼吸节奏。"李晚清示范着,"吸气三秒,屏息两秒,呼气四秒。这样能降低自身阳气外泄。"
张维生试着模仿,但总是打乱节奏。李晚清无奈,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腹部:"这里用力,不是胸口。"她的手温暖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温度。
张维生呼吸一滞,恰好符合了要求的节奏。李晚清满意地点头:"就是这样,记住这个感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李晚清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符纸掩饰脸上的微红。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深夜。张维生坚持要送李晚清回家,尽管他们就住在她家。这句玩笑让李晚清翻了个白眼,但她还是默许了他送她到楼下的提议。
夜风微凉,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维生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行?驱魔除鬼...不是一般人会选择的职业。"
李晚清沉默了片刻:"奶奶说,阴阳眼既是诅咒也是责任。既然能看见,就不能假装它们不存在。"她抬头看向星空,"而且,帮助那些被困的灵魂...感觉很好。"
简单的话语背后,张维生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孤独与坚韧。他突然很想拥抱这个瘦弱的女孩,告诉她不必再独自承担一切。但最终,他只是轻轻说了句:"明天见。"
李晚清点点头,转身上楼。张维生站在原地,直到她窗口的灯亮起才离开。回程的路上,他不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命案、幽冥会、法术训练...还有李晚清教他时专注的眼神。
回到家,张维生发现自己的公寓异常安静,没有了往日的阴冷感。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护身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许,有了李晚清的帮助,他真的能摆脱这个家族诅咒。
与此同时,李晚清坐在窗前,望着手中的铜钱剑发呆。今天的调查让她意识到,张维生卷入的事件比想象中更加危险。幽冥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样的"祭品"。她轻叹一声,翻开奶奶留下的古籍,继续寻找对抗幽冥会的方法。
两人都不知道,城市的另一端,一双阴冷的眼睛正通过某种黑暗法术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月圆之夜越来越近,风暴正在酝酿。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