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天的记忆,宛如一个幽暗的时间隧道,一旦往深处走,就会被过去全部淹没。因此追忆往事的最佳方式就像潜水换气,沉入底部之后迅速浮出水面,从过往回到当下,借助未来的希望之光,照见现在。现在时常会想起那些天才艺术家,比如莫扎特、梵高和毛姆等从事音乐、绘画、文学创作的天才。如果一定要给天才加一个注释,那就一个字:爱。他们的爱是超越个体对象的,更符合情感与思想产生的强烈共鸣,具有形而上的特征。

为了区别艺术家形而上的爱与大众男女的爱之不同,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对待爱情的不同态度和反应,作家毛姆洞悉一切,这样写道:一般来说,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人也不太看得起。

毛姆堪称情感专家,他说: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他对人性的观察、了解和认知,竟然如此深刻细腻。在夏天狂噪的蝉鸣声里,我时常因为毛姆的一句或一段耐人寻味的话,而忘却周围的暑热,连同蝉鸣都似乎销声匿迹了。后来才明白: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陶潜这番体验,许多悟性高的人都曾有过。我们在滚滚红尘里,为了获得欲望的满足,常常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毛姆语重心长地说:让我们去寻求那些淳朴、敦厚的人的爱情吧,他们的愚昧远比我们的知识更为可贵。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包括那段怀抱毛姆系到作品消夏的日子也一去不再复返了。毛姆说:有时候,人们把面具佩戴得天衣无缝,连他们自己都以为在佩戴面具的过程中自己实际上就成了和面具一样的人了。这种角色面具化的过程,像极了许多成年人社会化的过程,很多人一直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而毛姆反复提醒身边的朋友说: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你又将如何理解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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