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涉世滋味 第二章 小社会
清晔／文
第二章 小社会
经过反复在社会上交钱，却得不到合适工作的折磨后，宫涵萍的心气变得越发低了。直到这次经历后的第二月，她被晚报广告栏中的一小则招聘启事所打动，方重又打起精神去应聘了。没想到这一次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最令她高兴的则是这次没交一分钱就找到了工作。
这家新单位是个留学服务咨询公司，公司设在一所高校内，环境优雅，虽说规模不是很大，只占一层楼，但也云集了大量本科生，其中不乏名牌大学的，可见当下工作并不好找。
做咨询工作除了要对咨询的内容掌握纯熟外，还需要股能抓能抢的冲劲，这一点宫涵萍深知不如别人。经常是一有客户进门咨询，大家纷纷上前搭讪，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拉上这单生意，可她不大适应这些。对桌的王丹便是个快手，这边正给一个客户讲解着留学丹麦的情况，听门一响，有人进来咨询，便迅速拉开几把椅子，招呼着这几位刚进来的，正摸不着门道的客户都坐在她的周围，别的咨询师甭想靠近了，别人自然很郁闷，但宫涵萍心里最难受。毕竟每月保底就那点死工资，其余都要靠自己去争去抢拿提成，若自己一个月一单生意也没有，就只能饿肚子了。一想这些，她整天都惴惴不安的。
早晨打卡，文秘于嫚回回一分不差地紧掐上班点进来。周一她一落坐，快速整理一下东西后，便向女同胞们要洗面奶用，宫涵萍借给了她，同时有点好奇地问：“你怎么没洗脸呢？”
“哎，昨晚打了一宿台球，也没回家，就没来得及洗。”
宫涵萍听了笑笑，可心里对于嫚的印象不知怎的一下子坏起来：“这女孩真够疯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这样呢？”她心里暗想。
接下来，大家各忙各的，接接咨询电话，背背几个国家的留学讯息，或者就是在网上查找资料，一上午就这样匆匆过去了。涵萍照样是买卖没开张，心里不觉着急上火起来。
中午吃饭时，女同胞们围坐一桌，宫涵萍心情沮丧地低头吃着饭，一语不发，隔壁英美部的小元笑眯眯地凑过来和她们一起吃饭。宫涵萍这才发现她新染了发，染的黄黄的，并做成乱妆的样子，上身穿一件黑色雪纺吊带衫，下身穿一条LEVI’S LADY STYLE七寸牛仔裤，手腕上是GUESS手链，脚下着一双蓝色珠光坡跟United Nude，从头到脚都很酷。小元刚从名牌大学毕业，社会学专业，这一身打扮，使她看起来显得成熟至极，充满了魅惑性感的韵味，一扫大学生的清纯生涩。她一过来，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评论她的时尚着装来。于嫚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呼小叫起来：“呀，你这戒指真别致。”
“真是的，还是LOVE字样的呢。”
“小元穿衣打扮就是有品位。”大家众星捧月般说个不停。小元则把话锋一转：“于嫚，这周末你去做礼拜么？”
“去啊。”
“那你带我一块去吧。”
“好啊，你信仰基督了，再遇到困难或烦心事都能通通化解了。”
“上次，让你给我捎一本中英对照的《圣经》，你现在还没拿来呢。这次，我跟你去教堂，自己弄一本。”
一说到信仰，宫涵萍来了兴趣，对她来说，这要比谈时尚更有意思，于是她插嘴道：其实咱们中国人没什么宗教情结，很多人信佛教也就图个有佛保佑一切太太平平的，真正能做到助人为乐，乐善好施的也不是特多，咱们都是以儒家的那套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维系着整个社会的秩序，讲究做人、修身，尊老爱幼等传统美德，遇乱世和坎坷，则有老庄哲学抚慰人的内心，骨子里咱们并不信仰什么神灵。”
“这年头，整个社会都变了，大家观念也全变了，还什么儒家，真是的……你问问有谁还谈儒家。”小元很不客气地嘲笑起宫涵萍的评论来。大家本来对这个话题就不感兴趣，现在气氛变得愈加尴尬起来，便都默不作声地低头吃起饭来，宫涵萍没想到小元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得暗想：一个名牌大学，学社会学的大学生竟对传统道德这么不屑一顾，她很惊讶，自己固然是比她们这些刚毕业的大七岁，怎么竟像隔了一辈人，有了如此大的代沟呢，想到这，她觉得挺可怕的，自己难道不能和他们相融了么？”她低头不语，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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