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书事

《左传》中记载晋惠公背弃秦穆公的事说：“晋惠公将回国时，秦穆姬嘱托他照顾晋国故太子申生的夫人贾君，还说：‘把晋国在外的公子们都接回国。’但是晋惠公却和贾君通奸，又不接纳公子们回国，穆姬因此怨恨晋惠公。晋惠公曾经答应给中大夫好处，后来都没有兑现。答应给秦穆公黄河以西、以南的五座城，东至虢略、南至华山，还有河内的解梁城，后来没有兑现。晋国有饥荒，秦国给它运送粟米；秦国有饥荒，晋国却拒绝秦国买粮，所以秦穆公攻打晋国。”

看到这篇记载，就像狱吏处理案件，或许或蒙蔽罪行、斟酌法度，而皋陶裁决时罪行却无所隐藏，不用等到韩原之战，秦晋之间的曲直与胜负形势就很明朗了。晋厉公与秦国断交，列数秦国五项罪名，书词铿訇，极尽文章鼓吹的本事，但其实都是诬陷秦国。所以《左传》又记录说：“秦桓公与晋厉公达成令狐之盟后，又接见狄与楚国使者，想要借道讨伐晋国。”杜元凯注释说：“这三件事就能明确秦国罪状。”

左丘明写文章，反覆低昂，各个方面都描述到。看秦、晋争战二事就能窥得一斑。

《左传》文章可以说是中华文明文章中的典范了，左丘明在文化贡献上有点莎士比亚的味道。

容斋随笔·随笔卷六·左氏书事

《左传》书晋惠公背秦穆公事曰：“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观此一节，正如狱吏治囚，蔽罪议法，而皋陶听之，何所伏窜，不待韩原之战，其曲直胜负之形见矣。晋厉公绝秦，数其五罪，书词铿訇，极文章鼓吹之妙，然其实皆诬秦。故《传》又书云：“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杜元凯注云：“据此三事，以正秦罪。”左氏于文，反覆低昂，无所不究其至。观秦、晋争战二事，可窥一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