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到家,只有五六个钟头,我一直都坐在车厢内,遥望窗外的风景,既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意境,也有“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的”苍茫。自此由北向南,逐渐晴好。我坐在列车里,产生恍然一世的感慨。
这趟旅程,我特意选择避开同伴,买了张回家的车票。当车“呼咙呼咙”地开,旅客不断的更换。自有人跟我谈天说地。有个男孩说,姐姐,麻烦借我一块湿巾。他扶着面容缱倦的老人,像是他爷爷,年逾八旬的样子。苍白的发丝在半敞的窗边,被风吹得飘摇零散。我立即明白:男孩想用湿巾给爷爷梳理头发。透过他们,像是看见人世的沧桑变幻。
窗外的天空是冷晴的,符合这个冬季。就算空气流动太多的埋汰,总有一阵,太阳也会从云端曼舞到田野的地坪线。我瞭望窗外,天色渐浓,夕阳渐红,几只麻雀划破东风的沉默,看不到飞翔的痕迹,从身边撅过……
记得刚才,在那个城市的地铁口,看见一位跪倒在地的无助老人,在夕阳下乞讨,看见卖花姑娘在当代,依旧被人们质疑,看见麦田里觅食的小兔在流浪的田野中,被列车划过的风,惊得七零八散”……在一场小小的旅途,我目睹了纷繁的人世与野外的生命。
记得李晓健散文《不死鸟》,读到“西藏时间”。说的是,西藏的鸟真正具有野性,一张翅膀飞到百公里外,撞向了列车。脑浆迸裂……还记得张春年《南下》读到“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引经据典;写出当代人热衷远足和充当背包客的心灵。对话“追求自由”和“摆脱痛苦”二者束缚。
我坐在车窗边的位子,想自己何尝不是抛开同行故意踏上列车来一趟、追寻。究竟在追寻谁的足迹,又在追寻着什么。我的心迷惘,也充满困顿。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眼下的列车,轰隆隆响着。漫无目的一路向南,载着满车的浮萍游子,我坐在列车,看到车皮是棕褐色,暗沉得如同老者的皮肤,人们来往站台间,犹如蝼蚁在搬运着“吃的东西”。于是,我欣喜了,觉得自己像在世外观察世间的人,仅隔着一扇玻璃。
某人说,我的性情,可“细腻”形容。男孩起身在衡水向我挥手作别,令人温暖。当自己毫无目的地走往他乡,学着“流浪”。能在陌生的旅途中互相示意善良的微笑,心中还是暗自被触动的,这种感触如同澄澈的一潭秋水,将不舍的情怀遗留在分别地点。
那些车站林立着,像无数根针插进人们的记忆。男孩搀扶祖父默然离开的背影,让我在一瞬间充满感动,男孩真帅,只因他的孝顺,在我心中“真的事物”罕有“美的存在”。列车依旧震颤着,桌台上我那杯拿铁飘移的香味温暖密布。几声火车的长鸣,把人带进一阵沧桑的驿动。
远方的村庄跟麦田,一抹黛黑,一圈浓绿。或在村口,或在两侧的屋舍上伴着鲜艳的红晕。夕阳照在村庄的房顶上,枯枝萧瑟,暮色苍茫,把人们的思念与幻想带进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季节。感恩这场回家的路,由北京到聊城,一路瓦砾栉比,屋舍俨然,阡陌交通的影像,隔过列车的窗户里,能让心中的追寻,在列车的归途中,目极四野,温柔地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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