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田田叶, 叶上初生并蒂莲。

立秋后的雪一夜就化得干干净净,就像一个和自己几乎不相关的人从这个世界上逝去,毫无痕迹。宰相的丧葬礼事办得一直安安静静的,西子泰这个长子完全依照父亲的遗言行事,一切从简,不影响其他人的生活。
西子悠看到窗外与自己几乎相同模样,却已在眉间生出深深皱纹的孪生哥哥,看着他吩咐仆人安置好一切,接待前来悼念的其他大臣,突然有感自己其实有多么不顾家。
西子泰是家中的长子,而他仅比哥哥晚出生几秒而已,幼时两人经常一同玩耍,顽皮地利用相同的面孔哄骗家中的其他长辈和仆人。后来,父亲西贺娶了二夫人,二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孩,便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西子婧。妹妹的出生,改变最大的是子泰,他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子婧,甚至是子悠。西贺那时也发现子悠格外得调皮,于是让他进入当时最为严格的儒堂修学,而子泰跟在西贺身边入朝中富家公子都被迫选择的最好学堂学习。西贺如所有的父亲一样,希望长子可以继承衣钵,而西子泰也很努力,他没有受其他人影响,自然而然成为学堂中最优秀的学子。而且不仅仅是修养学习,西子泰也将家中的一切打点得很好,而远在外地的西子悠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个家,他几乎很少回家看望,一直都跟随着尊师游历天下。
那年,西子泰科考结束,如众人希望的那样,考取了高官,只是他去看榜之时,是榜眼,而前面状元的榜上大名赫然写着:西子悠。
西子悠一直觉得是那时,两人的关系就不再那么好了,而且两人的心性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尤其是他的哥哥,西子泰。
西子泰变得越来越尖锐严苛偏激,不仅对别人更要求自己。
“二公子,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管家的出现打断了子悠的思绪。
“辛苦您了。”西子悠回身,笑着回道。
“二公子,你身上的毒……”
西子悠缓缓走到桌旁,看了看桌上的草药,说:“我请您买回来的这些东西,就是解毒用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管家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顺着刚刚西子悠所站之处,望向窗外,顿时收敛了笑容,他劝着西子悠,“二公子,长公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也不好受,等他闲下来的时候,你多和他说说话。”
“我会的,请您放心。”西子悠转头又看向窗外。
“嗯,一家人都好好的最好了。”管家佝偻着身子离开了,西子悠还记得小时候管家背着他在大府中做大马逗他开心,如今管家老了,连番遭受打击,他也于心不忍。
太子遥踏入西府,与正在忙碌的西子泰正照了面,西子泰赶忙作揖。
“子泰啊,我父皇召你入宫觐见,家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赶快去吧。”
皇上召见的事情似乎对西子泰来说几乎很难想象,他领了命,即刻回屋换了官服准备进宫去了,出门之时,看到太子遥和几位大臣说着话,等着太子遥一小会儿。
太子遥看他有事情,便朝他走来,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可知皇上这次召见是什么事情吗?”西子泰见太子遥摸摸下巴思考的表情,立刻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问您,但……”
太子遥用折扇轻敲着手心,眨了下眼,勾起嘴角,笑着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放心吧。”
看着西子泰出门,脚轻轻一点地,便轻松地跨上马离开,太子遥想到之前见过的一个很无聊的京城最厉害剑客排名。
排名第三的是西府的西子悠,排名第二的是慕家的独生女慕无心,而第一的是皇家的太子遥和西府的西子泰。太子遥之所以觉得这个排名这么无聊,是因为他从来没和西子泰动过手,据说子泰自创的泰和剑法很是厉害,太子遥一直想试试,却没什么机会。
“相比我大哥的泰和剑法,你这种毫无章法的剑法也太不像皇家的风格了。”太子遥耳边回响起之前西子婧调侃他的剑法,不由得笑了。
“太子殿下,二公子有请。”一名丫鬟走到他面前传话。
“嗯,我想先去看下子婧。”
“殿下,二公子说,等看完他,再看子婧也不迟。”
“哈哈哈,这个西子悠,看样子是毒中的不够深啊!”太子遥挥开折扇,潇洒地朝西子悠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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