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有秋,便是愁。
但若心上驻着一段唐风宋韵,秋,便成了诗。
清晨推开窗,一股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楼下的银杏树,不知何时已镶上金边。一片叶子旋落,轨迹悠然,像王维笔下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着一点力气。
我们总在赶路,赶着回应群消息,赶着完成KPI,赶着在人生的清单上一个个打钩。心,像一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停不下来,也不敢停。
直到某天,读到《中庸》里说:“素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忽然就被击中了。
原来真正的治愈,是让《中庸》的‘素位而行’照进现实。 安住在当下的位置,做好当下的事,不瞻前,不顾后。就像此刻的秋叶,该黄时便黄,该落时便落,不去羡慕春花的烂漫,也不忧虑冬日的严寒。
这份安住,便是给精神最好的松绑。
于是,我试着学习那只枝头的雀鸟。
它立在疏落的秋枝上,不忧明日寒,不念昨日暖,只是静静地,用小小的喙梳理着羽毛。阳光洒在它身上,也洒在我窗前的书页上。
不必苦寻《金刚经》的应无所住,你看那叶落雀鸣本自具足。
所有关于生命的答案,自然早已用它的语言诉说千万遍。是我们关闭了感官,充耳不闻。
古人比我们更懂得如何安顿身心。曾国藩的“物来顺应”,说的便是事情来了就坦然面对,尚未发生的不去无端忧虑。这并非消极,而是一种极高的智慧——将心力全然倾注于当下,便能生出无穷的从容。
而我们,恰恰把顺序过反了。事情未来,已忧思万千;事情已过,仍反复咀嚼。唯独在事情正发生时,心不在焉。
是时候,修《小窗幽记》那般“留七分正经以度生,存三分痴呆以防死”的生活姿态了。
用七分力气认真生活,维系生存的体面与温度;留三分痴态,给自己发呆、做梦、做些“无用之事”的权利。这三分痴,是心灵的缓冲地带,让我们在现实的挤压中,得以喘息,并看见月光。
那么,具体该如何做呢?
我的方法是——在日常生活里,为自己开辟一些“静谧的仪式”。
它不必宏大。可以是晨起后,用五分钟静静品一杯茶,感受水温通过瓷壁传来的暖意;可以是工作时,刻意离开屏幕一刻钟,看看窗外的流云;也可以是睡前,抄写一小段《心经》,让纷飞的思绪,随着一笔一画慢慢落定。
在这些微小的仪式里,我仿佛真的能“物来顺应,与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共此呼吸。 慢慢地,你会发现,外界的喧嚣依旧,但内心却多了一方不被搅动的澄澈。
这并非逃避,而是建起一座内在的青山。
慢煮光阴三千年,终懂得最顶级的松驰,是把自己活成行走的《心经》。
行走坐卧,皆是修行。言谈举止,皆可通透。当我们把对外界的索求,转为对内心的滋养,生命自然会变得丰盛而松弛。
这个秋天,愿你能:
给精神松绑,做秋日散人。
在文字里,我们一起找到那座,属于自己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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